第3章

　　顾长风面上一副清冷自持的模样，可他到底无法克制本能。

　　我变得神志不清起来。

　　就在我使出全身力气爬向他，手指即将触到他衣摆的那一瞬，被他躲开了。

　　“施主，贫僧见你落水，出手相助，既然无事就请回吧。”

　　说罢便朝着寺庙走去，再未回头看我一眼。

　　我看着身上闪烁的经文，想起自己被抛进装满毒虫的容器，被上万条毒虫噬咬。

　　那种渗入骨缝的痛痒，我一辈子也忘不掉。

　　我眼睁睁看着顾长风远去，手指在地板上抓出血痕。

　　顾长风，对不起，但我也只能如此对你。

　　我回到宝殿门口时，顾长风正坐在蒲团上诵经。

　　他闭着眼，手中佛珠拨得极快。

　　我立在门外，静静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阵酸楚。

　　菩萨啊，若您真的能够普度众生，为何不愿救我于水火之中呢？

　　为何还要我活着走出炼化，迫害他人呢？

　　我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答案，佛堂之上，女菩萨就那样端坐在莲花台，闭着眼，像在聆听众生，又像是在沉睡。

　　我最终还是咬咬牙，抬脚跨过高高的门槛。

　　既然菩萨不肯渡我，那也不能怪我在她脚下勾引佛子破戒了。

　　顾长风知道我来了，诵经的声音停了一瞬，始终还是没回头看我一眼。

　　可我分明听到他语调下那无法平复的心跳声。

　　我轻笑一声，赤足缓缓走近，伸手从身后环住他。

　　“你到底是谁？”

　　诵经声终于停止，顾长风尽力维持着理智，闭着眼冷声质问我。

　　“我啊？”

　　“我是大理寺卿义女，专程前来为卧病的大理寺卿祈福。”

　　这是许毓为我安排的身份，好让我能以最正当的理由出现在这寺中，行那最不正当之事。

　　“在菩萨面前行为如此放浪，菩萨怎可赐福于你？”

　　可在我身处大火之中绝望求救时，菩萨又在哪里呢？

　　破石头而已。

　　我不再理会顾长风的话，轻轻吻上他的脸颊，令他的呼吸错乱了几分。

　　他伸手要推，却只能在触到一片柔软时退缩。

　　我身上的香气扩散而出，扰乱着佛子的心神。

　　身上的经文因为受到刺激闪烁着，散发着奇异的光，令人想要看个真切。

　　顾长风也发现了我身上的经文，他似乎被吸引住了，定睛看着那些经文，想要一探究竟。

　　他的脸凑得极近，我能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

　　我捧着他的脸，他那带着檀木香的气息惹得我沉醉。

　　我趴在他胸膛上细细嗅着，想知道檀香味到底从何而来。

　　顾长风胸口剧烈起伏，皮肤上的细汗闪烁着。

　　随着他手中那串佛珠“吧嗒”一声断裂，珠子滚落一地，滚到菩萨神像脚边，发出清脆声响……

　　我泛着滢滢水光的颈项紧贴在顾长风的肩头。

　　不多时，顾长风的后背潮湿一片，所有感官被无限放大，无处遁形。

　　顾长风的肩膀宽而结实，泛着微红，在摇曳的烛火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宝殿偌大，风起时顾长风的僧袍轻轻摇动，月色将顾长风的冷峻面容镀上一层柔和的颜色，冷欲不可亵渎。

　　我看着这张勾魂摄魄的脸，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上它，用手指细细描摹他的眉眼，盼着眼前的人完完全全属于我。

　　看着看着，泪无声落下，佛子虽美，他的心却被深深埋在佛堂里扎了根，他冷峻的面容时时刻刻都在告诉我，这一切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将脸轻轻贴在顾长风脊背上，任泪水沾染上他的皮肤，告诉他我是多么倾心于他。

　　我用纤纤玉指划过过他的胸膛，痴人梦呓般问他：

　　“因为是佛子，所以就能对被你看光而失贞的女子不管不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