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爷爷奶奶闹翻天
老爷子耷拉眼皮满是意味不明的神情。
许是这个震撼来的太大了，奶奶林氏和二伯这会儿都像是突然得了失语症似得。
张大海的工钱说没就没了？以后要养他们一家三口？林氏只觉得心肝脾肺肾都像是被烈火烧似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哎呦喂，我这命太苦了，从小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孩子养大，结果娶了媳妇就忘了娘，生了个小祖宗成天搅得家里不得安宁！早知道当初就该活活掐死！免得我这一把老骨头还得养活别人！”
张大海看见他娘撒泼打滚的在地上，指着鼻子骂，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可到底这么多年逆来顺受过来的，也知道他娘是啥人，从刚一进门到现在知道他受伤了，连问都没问一声，反倒是一劲儿的职责他不赚钱，还坐在地上哭天抢地的骂人！饶是脾气好，这会儿心也凉了！
二伯张似水一张老脸拉的老长道：“出去上工谁还没个病啊伤啊啥的，就你事儿多！人家老李家腿砸了在家躺了几日照样出去上工！看你这能走能说话的说不去干就不去干了，说破大天也没这么个理？你看给娘气的，五十多岁的人了，在地上哭成这样。你要是这么不孝。别怪我去找村长说说这事儿！”他一脸的不乐意。一家就这么一个能赚钱的劳动力，再说他还欠了那么多的高利贷。他不干了这钱咋还？就指望着自己一个月跑堂那能有几个钱？
张静文听到这话都快气乐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理所当然的语气好像欠了他似得。上一世他们一家老实，心里念着都是一家人谁多付出点少付出点都无所谓。可是最后却落得那样一个悲惨的下场！既然老天给了她重新活一次的机会。她绝对不能让上一世的悲剧重演。
张静文冷笑：“二伯这个意思，我爹除非死在上工那里，否则都得干个不停？我就不懂了我爷奶又不光是我爹一个儿子，为啥非要把人逼死为止？你说的这么头头是道你咋回来了不去干活了？”
“你这死妮子，一张嘴跟抹了毒药似得，怎么说话呢，开口就咒你爹死！你娘平常就是这么教你的？”张似水的眼神中露出凶恶的光芒。
自从上次张静文动了刀之后林氏一直有些怕她。尤其是那冰冷的眼神扫过来能让人平白哆嗦，不过这会儿老爷们和儿子都回来有人撑腰自是不怕他，呸了一声：“可不是咋的，一天天没大没小的，我跟你爹说话呢你在旁边插什么嘴？有你爹个大老爷们在还轮不着你这个丫头片子当家。也不照照自己几斤几两。张开嘴啥难听的说啥，谁要逼死你爹了？你那句话听说我们要逼死你爹了。哪儿说话都有你，显着你了？总觉得自己不错。就你这样的将肯定找不着婆家。”
“娘……你咋说话呢，她就是个孩子！”张大海人是老实，但这么多年来膝下就这么一个闺女疼的跟眼珠子似得。他这女儿也活泼可爱。从小懂事儿都比别人早些！林氏素来重男轻女不喜欢他闺女这事儿他是知道的，可没想到她一个当奶的竟公然说出这种难听的话。
“呸！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东西，她是孩子？我还是老人呢，你这眼里可有半点我这个当娘的？是谁一把屎一把尿的给你拉扯大的，是谁给你说的亲盖的房子？你可倒好，现在翅膀硬了，能挣钱了，就开始藏那小心思。一口一个分家另过！你这是要诛我的心啊……我的命好苦啊。生了你这么个没有良心的孬货。”林氏胡搅蛮缠的功夫在村里都是一绝。她是有些害怕张静文不假。可面对自己这个木讷的儿子却一点不含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唱念做打的……几十年的功夫都用上了。
张大海脸色惨白。嘴唇一直在颤抖。眼睛里也酸涩的要命，喉咙里像是有一口老血压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的！
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了。
村里人娱乐项目少，但凡谁家有个什么事儿过不了多长时间整个村里就都传来了。泼妇过的向来是比贤妻过的舒坦。林氏这么多年舍得她那张老脸！在村里没有几个人敢去主动招惹她的。相比之下李氏就是脸皮太薄了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欺负。
外面人越聚越多，林氏用眼睛瞥到了，哭嚎的更大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张大海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呢。
张似水眯着眼睛看张大海，心里自是有他自己的盘算。他现在欠了赌场的高利贷，就打算让老实的三弟上工去还。虽然辛苦点，可每次都不少赚！但要是他半年不能上工的话，这下就糟了。一想到那些人的手段，他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
张静文看见二叔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这个家务必得分。现在就是一个机会。眼下闹得这么凶如果都没分成的话。只怕再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她心中一横，比林氏还大声道：“虎毒不食子。您非要把我爹的命搭上才肯罢休吗？我爹从我记事儿的时候就开始为家里干活。不就是为了这个家过上好一点的日子吗？我爹是受伤了才回来的。大夫都说让养一段时间！但凡我爹要是能上工的话都不会回来的。结果你们从早上吵到现在。一口一个我爹不孝。我爹也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啥样的人你们还不清楚吗？这是用钝刀子一刀一刀剐我爹的心啊！我就不明白了。同样是老人咋就这样呢。”说完从后面扒开他爹的衣服。昨儿刚缝的伤口，狰狞的像一条一条巨大的蜈蚣似得。本该在床上将养。可是如今却在这听他们的训话。伤口处甚至好多地方已经挣开。血肉模糊的……
外面围观的人，不少胆子小的都已经发出阵阵的惊呼……
“张大爷张大娘咋这样呢？村里就没有比张大哥更顾家的男人了。十几岁的时候就走南闯北的给家里挣钱。要不就凭着他们家那种懒货能住上这么大的院子么？结果可到好……亲儿子回家养病都不消停，啧啧……在外面哭的那个凄惨啊。不知道的还寻思打爹骂娘了呢？”
“要不咋说人心都是偏的呢？你看他这二儿子。从小就不学好偷鸡盗狗的，在村里没少干那些惹人嫌的事儿。结果还花了二十两托人在贤县城里给安排了个活儿计！摇身一变就是城里人了。谁不知道拿的是他弟弟的血汗钱……真够不要脸的。”
“张三哥也太可怜了。这要是我们家那个受这么大的委屈，那我豁出去命跟他们干。老人咋了！老人也不能不讲理。说句混账的话，要是能选择的话还不托生到他家呢。倒了血霉了！”
“这哪儿是对自己儿子？就是对仇人儿子也没有这么狠的！”
外面叽叽喳喳的说着。开着窗户呢，他们在屋里发生的啥都让人看的一清二楚。林氏这份泼辣在村里也是头一份。大伙儿早就累积了不少的怨气。这会儿说话故意很大声，屋里的人都能听得见。
林氏是个泼辣货向来不在乎脸面！比这更难听的也不是没听过。但给张老爷子和而张似水臊个够呛。尤其是张似水自诩是城里人带这城里人特有的傲气和眼高手低！哪次回村不是大摇大摆的。别人也能维持个表面的恭敬。结果现在可倒好……像是被扒开了遮羞布。又是怒又是气的，这会儿看张静文的眼神都不对了！这还是那个看人都不好意思抬头的那个软包子吗？哪儿来的一口大钢牙。说的话句句戳心。被她这么一说连老实人都带了几分怒气！
“瞎说啥？谁欺负你爹了……”林氏虽然不要脸，但一大把年纪了，被人这么指责心里也不爽。狠狠的瞪了张静文一眼！
“把窗户关上！”张老头朝着林氏大吼了一声：“你成天大呼小叫的干啥？”
张老头虽然平常不言语，但总有一股阴狠的性子。他要是真发起火来，全家没有一个不害怕的。
林氏霸道了一辈子没想到这会儿被自家老爷们给说了，强忍着怒火！这辈子受得起加起来都没有这几天多。都怪张静文。早知道是这么个搅家的性格，出生的时候就应该给送人。
外面一堆看热闹的人，一看人家把窗户关了，摆明了是不让他们继续看下去了。不少人就散了！唯有少数几个人还在门口的大树下乘凉。反正也没事儿在哪儿呆不是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