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悟性逆天？不，我能化难为易！
五月。
天色微亮。
门开着，有夜风吹来，大通铺的空气也就没那么浑浊，汗臭味稍减，同时，也不会显得酷热。
唯一的问题就是蚊子也会肆无忌惮地闯进来。
每天早上起来，身上都会多出好几个红肿小包。
许怀乐第一个走出房间，他站在檐廊上，并未回头望，目光掠过院墙上的杂草投向天际。
来到五形馆当杂役已有数日。
还是难说习惯。
身后，传来了同伴们的说笑声。
“小许，你又是第一个去练武场啊！”
“你表现得那么勤快，我们这些老家伙怎么办？最近老是被管事拿来和你对比，骂得狗血淋头！”
“老杨，人家小许和我们不一样，人家小许是通过武者招新进来的，名字在外门弟子的名册上，他雄心不减，这么早去练武场，或许想学一招半式？”
“哈，呸！”
“根骨下下的家伙，还不如当年的我，没有大药辅助……”
“练武？嫌命长么？”
许怀乐没有回话，也没有回头。
他低着头跳下檐廊，一溜烟钻出院子，朝着外馆演武场跑了过去。
武馆分内外。
内为真传，外为外门。
许怀乐的身份很尴尬，在武馆的名册上，他是外门弟子，却因为根骨下下，无法修炼，只能干一些杂役的活，连住都是和杂役们住在一起，睡大通铺。
但是，当外门弟子们练武的时候，他可以留在演武场。
其他杂役都会被赶走，不允许他们旁听，法不传六耳，这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和往常一样，许怀乐第一个来到演武场。
他拿起清扫工具，将地面打扫干净，兵器架也抹得透亮，地上乱七八糟摆着的石锁什么的，他看了看，按捺住了走过去把那些石锁归还原地的打算。
眼不见为净，忙移开视线。
强迫症真心要不得！
不一会，人们陆陆续续来齐，人群中也有许怀乐的熟人，康明那个小胖子。
他的根骨是中等，只能来到外馆。
康明朝许怀乐挤挤眼，许怀乐回之一笑。
这时候，负责传授眼前这批弟子的武馆教头走了进来，他个子粗壮，皮肤黝黑，就像是一头大黑熊。
五形馆有五种淬体功法。
虎，熊，猿，鹤，蛇！
根据弟子的根骨来因材施教。
这个练武场乃是修炼熊形的弟子之所，负责传授这门淬体术的师傅也姓熊，叫熊烈。
算是人如其名。
熊烈站在台上，视线从角落的许怀乐身上扫过，他没有理会他，就当视而不见。
偷拳？
熊烈在心中冷哼了一声。
诚然，他在这里所传授的熊形淬体术毫无半点保留，各种诀窍都会交代，也会给弟子们示范如何扎桩，如何配合呼吸法打拳架，事无巨细，不会隐瞒。
不过，只是这样是修炼不成的。
练拳必须配合药浴，必须配合服丹，唯有如此，方才能够弥补练拳淬体激发气血时对生命元气的损耗。
如果，没有药物辅助什么的，强行练拳只有死路一条。
许怀乐在名册上是外门弟子，按道理也应该领取一份资源才对，然而……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道理。
一个根骨下下无法修炼的垃圾，资源何用？
还不如贡献出来，赐给某个有缘人。
至于何为有缘人？
懂的都懂。
“接下来，我会把熊形淬体术从头到尾完整地打一遍，所有的关键诀窍都告诉你们了，如果，你们还是不会，还是不懂，只能在我有空的时候私下来问我……”
熊烈大声喊道。
“熊师傅，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人群中，康明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什么时候有空？”
熊烈粗豪的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比划了一个手势，在这个世界，这个手势乃是有钱好商量的意思。
“好啦，闲话少说，大家集中注意力，别分心……”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整个身躯就像充气一般变得更加庞大，仿佛一头巨熊。
气血沸腾！
内劲自生！
灌于皮膜，则是一练磨皮境。
透于骨骼，则是二练锻骨境。
融于内脏，则是三练炼脏境。
紧接着便是周天气海境，开窍见真境，最后，破开头顶泥丸，得以神游真界，便是先天真人。
之后，还有法相。
法相后面，原身就不清楚了。
那个对一个县城穷小子来说，太过遥远。
不管怎样，千里之行，须得始于足下。
入门！
这是许怀乐如今的期望。
练武场一角，他和其他学徒一样全神贯注地观看着熊烈像一头巨熊在台上辗转腾挪。
气势逼人，让人不寒而栗。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熊烈完整地打完十二路拳架。
对方结束后，识海内，突然有一副画卷缓缓展开。
熊烈练拳的架势就像是被画卷复刻了一般，在上面重现，这一刻，许怀乐对这熊形淬体术的了解也就和熊烈一般无二，甚至，比他更强一些。
打拳时，熊烈难免会忽视一些小细节。
许怀乐却不会。
根骨下下！
我啊！
“大家看清楚了没，是不是都明白了？如果没清楚，没明白，等我有空的时候来找我，现在……”
熊烈提高了声音。
“都给老子打一遍！”
康明等学徒纷纷拉开拳架，一板一眼地打了起来。
角落内，许怀乐深吸一口气，也拉开了拳架，准备依样画葫芦地打一遍试试。
刚刚拉开拳架，一呼一吸。
识海内，画卷却冒着红光。
“警告，此功法和身体根骨难以契合，修炼有害，勉强修炼，伤筋动骨，寿元有失……”
一行红字在画卷上浮现。
许怀乐抿抿嘴。
双目喷火，内心充满了不甘！
不！
我要修行！
我要超脱！
我不要变成烂泥任人践踏！
强大的意念在识海内生成，那种不甘的情绪扩散开来，幻化成了一缕金光。
最终，变成了一支笔。
这支笔？
前世，穿越的那一刻，自己在做什么来着？
当时，自己正在训练妙笔系统，那是一款全新的人工智能，修改图文，修改程序，皆是拿手好戏……
然后，白光一闪，一声惊雷。
下意识闭眼，睁开眼时便来到了这里。
难道说？
那妙笔系统也跟着来了？
真真切切地感受着金笔的存在，许怀乐可以确定，妙笔系统和自己神魂融合，一起穿越到了此间。
既然如此……
许怀乐产生了一个念头。
这门熊形淬体术无法和自身不契合，那么，我用妙笔将它修改，是不是能改得和自身契合，无须资源辅助也能修炼？
试一试？
意念中，他握住了那支笔，落在了画卷上。
紧接着，金笔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在画卷上不停勾勒涂抹，上面的图文在不停发生着变化……
有门！
然而，在外人看来，许怀乐则是紧闭双目，双手不停抖动，仿佛在发羊癫疯。
康明面有不忍，便要朝许怀乐走去。
“所有人，打自己的拳架，不许妄动！”
熊烈在台上厉声喝道。
康明也就不敢妄动，继续修炼。
时间一点点过去。
众人气喘吁吁，打完了拳架。
许怀乐不再发抖，却还是闭着眼睛。
整个人像木桩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疯了？”
“有可能走火入魔了？”
“发现没法修炼，一时伤了心神？”
……
众人窃窃私语。
熊烈指了指许怀乐，对众人说道。
“诸位，牢记这一幕，若是天资根骨不够，没有资源辅助，还要强行修炼，就会像这一位……”
话音未落，许怀乐睁开眼。
明明没有修炼，看上去却和康明等人一样，大汗淋漓，气喘吁吁，面色苍白。
他朝熊烈拱拱手，转过身，步履蹒跚地走了出去。
熊烈抿了抿干涸的嘴唇，继续说道。
“总之，你们一定要特别小心，绝不能勉强修炼……”
门外，许怀乐靠着院墙。
熊烈的声音还能听见，他捂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识海内，画卷还在。
上面的图文却有了变化。
只有几个非常简单的动作。
画卷上方，有淡绿色的字体漂浮，此功法可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