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千年老参
郑洋对斋堂师兄行了合十礼，随后便离开了斋堂。
在离开之时，郑洋隐约听到了训斥声。
“悟林师弟，以后对待同门不要过于苛责。”
“尤其是悟饭师弟这样的天才，得罪对你没有好处。”
“今日回去后，好生研习佛法，莫要再犯嗔戒。”
郑洋笑了笑，没有在意，六七岁大的娃娃罢了。
若是一个月后的大比上遇到，打一顿就好，奔着脸打，直接扇嘴巴。
“阿弥陀佛，贫僧太大度了。”
自夸了一句，郑洋继续朝库房的方向走去。
上午时间刚刚过半，郑洋准备先去库房领取些木板一类的材料，修补一番自己的屋子。
那破屋四处漏风，就算自己不介意，猴哥也会介意的。
来到了库房，这里冷清的很，远没有讲经堂、护法院那些地方热闹。
只有一位老僧负责看管库房大门。
库房中堆积的，都是些不值钱的材料，真正值钱的东西，各院会自己保管。
“见过师叔，我是藏经阁弟子，想取些材料修补房屋。”
郑洋对老僧行了一礼，虽不知老僧法号，但看起年纪，肯定是慧字辈的师叔。
慧圆老僧缓缓抬头，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
沙哑的声音响起：“库房钥匙挂在门上，自己进去取，取完钥匙放回原位。”
郑洋赶紧再次行礼，随后毕恭毕敬的前往库房。
按照常理，一般这种看上去就一副要死模样的老僧，也都不是什么善茬。
说不定就和自家师父是同一级的存在，多半是个高手。
果不其然，郑洋进入库房之后。
慧圆老僧眼中的浑浊便褪去，口中喃喃念道：“这是什么怪物，昨日接引成功，今日便入了品？倒是让慧奘赚到了。”
慧圆老僧感叹了一句后，心态便恢复了平和。
继续闭目冥想，祥和的气息在老僧周身弥漫，越看越像个得道高僧。
郑洋进入库房，找了架推车，将材料放稳后离开了库房。
再见到了老僧，老僧甚至都没有睁眼。
郑洋恭敬行礼后离开。
上午剩下的时间，郑洋都用在了修缮房屋上。
拿着梯子爬上爬下，僧袍都变的灰扑扑的。
下午，郑洋来到了藏经阁，拿上扫把看着空荡荡的院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扫些什么。
忽然，一阵微风拂过。
夏日里，那翠绿的树枝上，一片又一片绿色的叶子落下。
郑洋陷入了沉默，要不要这么刻意？
藏经阁门口，慧奘看着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
遥想那个秋天，自己也是在师父的注视下清扫落叶。
可惜师父已经圆寂了，舍利子都没烧出来一颗，也不晓得给人留个念想。
看着郑洋扫地的身影，慧奘响起了当年的自己。
那一年，自己也是初入九品……
等会！
九品？
慧奘的回忆被强行打断，自家徒弟九品了？
一个上午，就武道入品了？
但仔细想一想，也算是合理，毕竟用了一支九品供神香。
得到第一次反馈后，经脉清净，拥有入九品的资格。
不就是武道天赋高了些么，自己当年也只用了七天。
慧奘仔细感受了一番郑洋的气血，隐约有些虚浮。
年纪太小，突破太快，本源有些虚浮。
身为自己的徒弟，岂能和虚这个字挂钩？
慧奘默默离开了藏经阁，找到了方丈慧海：“师弟，我记得你似乎有一颗千年老参？”
慧海点了点头：“确实有，师兄若是需要，拿去便是，但以师兄的修为，千年老参应该无用了吧？”
慧奘笑了笑：“于我自然是无用，但我那徒弟一日入九品，需要补一补。”
“一日九品？”
慧海有些震惊。
慧奘继续笑道：“贫僧当年七日入九品，自诩空云寺百年来第一天才，但没曾想我那徒弟，更是天资纵横，未来或许有望一品。”
一品，空云寺建寺以来只出过一位，正是当初雕刻出大智慧海德佛像的那位祖师。
“缘之一字啊……”慧海感叹道。
感叹完，慧海拿出了那颗千年老参，交给了慧奘。
慧奘道谢后，直接拿上老参，回到了藏经阁。
正在清扫落叶的郑洋有些奇怪，慧奘怎么从正门进来了？
他刚刚不是还在藏经阁里面么。
“扫完落叶，来藏经阁内寻我。”
慧奘说完后，进入了藏经阁，坐回了禅垫之上。
小半个时辰后，郑洋找到了慧奘。
“你今日突破九品，本源有些虚浮。”
慧奘直接点破了郑洋此刻的状态。
郑洋点头，炼精化气，身体营养不足。
确实动了几分本源，但并没有伤到根基，算是无伤大雅，调养几月便可完全恢复。
“这是千年老参参须，你今日回去后，含在舌下，一夜便可恢复本源。”
慧奘没有直接把整支老参交给郑洋，防止郑洋年幼贪多，容易虚不受补。
千年参须？
听起来就很贵，没想到自家师父竟然会有这么靠谱的一面。
但是……
“参须算是我借给你的，以后要还。”
这可真是熟悉的味道，之前的九品供神香也是这样。
“明日你随我走一趟护法院，和护法院弟子交流一番。”
“若是你表现足够好，这参须便当作是奖励给你的了。”
慧奘又追加了一句。
郑洋点了点头，看来自己还是错怪师父了。
师父这是找个合理的借口给自己开小灶。
慧奘将参须递给了郑洋，随后便让郑洋离开。
此刻，郑洋还在感慨自家师父为人不错，却不知道，在自己离开后，慧奘那副高人的表情瞬间消失。
慧奘又开始了回忆当年，但这一次回忆的可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
“慧明师兄，当年的事情，是时候该清算了！”
“我二品不能欺负你四品，但我九品的徒弟，去欺负你的徒弟，你总说不了什么了吧？”
“当年有师父拦着，不让我犯嗔戒，后来师父圆寂了，我却入了上三品……”
“和尚报仇，百年不晚！”
……
与此同时，护法堂首座慧明，忽然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