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你要更娇媚无骨、双目含情，这样你未来的男人才会疼你。”

阿娘拿着细软的竹条挑起我单薄的衣衫，顺着高耸入云的胸口一路向下，穿越平坦的小腹，直达密林深处，不多时我便一颤一喘，香汗淋漓。

“阿婉，这是你让男人快活的手段，以后能否过上好日子，都要靠它……”

我咬着红唇，在竹条撩拨下身子颤抖，双眼含泪的望向阿娘。

滴答——

片刻后，香甜的汁水在船板上形成一滩水渍，我的身子虚软无力的跌坐在一旁。

阿娘冷漠的站起身，嫌弃的擦着手指：“阿婉，你真是贱啊！”

说完转身走出了船舱，只留下狼狈得我。

阿娘不喜我，我是知道的。

我的存在，是她不堪回首的耻辱。

阿娘原是花船上的打杂婢女，因长相艳美出挑，被恩客哄骗上了床，床上的恩客万千保证一定会娶阿娘为妻，可等生下我后，恩客便没了踪影。

为了养活我，她不得已成为了船娘。

日复一日的等待，消磨了阿娘的期盼，容貌不再艳丽，身材不再婀娜，曾经的爱意变成了怨怼。

她恨我、怨我，将年轻时识人不清的恨意，转移到我的身上。

随着我年纪增长，恨意与日俱增，因为她说我这张脸像极了那负心薄幸的亲爹……

直到半年前，一个醉酒的恩客打了阿娘一巴掌便想赖账，对我嚣张跋扈的阿娘，在年轻力壮的恩客面前却不堪一击，是我从未见过的狼狈。

我发了疯似的从船舱内跑出去，又踢又咬想要替阿娘报仇，可还未及笄的我打在男人身上却不痛不痒。

恩客用力捏着我的下巴，嘴里说着我听不明白的话，将我压在身下。

我小小的身子打着寒颤，恐惧中，阿娘发疯的咬上恩客的手臂。

恩客咒骂了一句“疯子”，才捂着血肉翻飞的手臂跑了。

阿娘第一次捧着我的脸认真看着，眼神从心疼变成呼之欲出的恨意，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天生勾引男人的好皮囊”。

也是从那天起，阿娘决定等我及笄后接客，她不再经常打骂我，反而开始教导我服侍男人的技巧。

可一旦我表现得让她满意，她反而疯了似的将船上所有东西砸烂，骂我是烂货、贱人……

阿娘的母爱时有时无，但我不恨她，我想赚银钱，赚好多好多银钱。

兜里的银钱，可比负心薄幸的男人靠谱多了！

我也想告诉阿娘，哪怕所有人背叛她，阿婉也不会背叛阿娘，阿婉最爱最爱阿娘了！

我和阿娘就这样在花船上相依为命的过着，终于到了我及笄的日子，也就是我正式接客的日子。

我坐在船舱内，看着铜镜中的小脸儿，妩媚又勾人儿。

淡青色薄纱披在身上，阴沉着肌肤越发细腻、白净。

砰！

下一秒，阿娘突然闯了进来。

“阿娘……我今晚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我转头看向阿娘，还不等开口将话说完，她就将我拉到窗边。

冲天火光染红了天际，岸边上射来沾了火油的箭将花船点燃，木质的花船燃烧的很快，在火光中“噼啪”作响，不断有烧焦的断木落入湖中。

这时我才发现，偌大的湖面上只剩下我和阿娘这一艘花船，往日的热闹场景不复存在，其他花船似是提前得知消息一般，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怎么会？”

我从未见过这种场景，小脸儿瞬间吓得惨白。

一道破空声，岸边射来的箭穿透窗户，从我脸颊擦过，猛地钉入旁边的木头上，箭尾颤动着发出“嗡嗡”声。

细微的血丝从伤口溢出，我连忙拉住阿娘，急切的说道：“阿娘，我们快跳船！”

可阿娘却一把将我推入湖中，单薄的身子站在船舱内，“阿婉，我们只能逃一个，没有尸体他们不会罢手的！

你这张脸，像极了你爹……我没办法不恨！这些年是我亏待了你，最后为你做件事吧。

阿婉，是阿娘对不起你。”

不等我说话，她径直走出船舱，娇小单薄的身子被滔天火光吞灭，凄厉的喊声在黑夜中传进我耳中。

我唯一的阿娘死了。

我只能懦弱的躲在刺骨的湖中，双手扒着烧焦的断木，大股大股的眼泪夺眶而出。

花船的火灭的很快，没多久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死透了！可以交差了。”

“也是个可怜人，她是大人的污点，必须死。”

……

大人的污点……而阿娘留在世间唯一的污点就是我。

滚烫的泪水划过脸颊，融入冰冷的湖水中。

居然是他……

他怎么敢？怎么可以？

内心的恨意无限滋生，我在黑暗的湖底中挣扎，可任凭我怎样挣扎都游不到岸边。

失去意识前，看到几道身影游到我身边，托起我娇软的身子，一点点向岸边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