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人总是这样,事没摊在自己身上,总是站着说话不要疼痛,以为照顾人有多轻松,在家就是享福,只要手心向上要钱就好了。
当初我在便利店买个卫生巾差十块钱,让他微信转我,他嘲讽一句“十块都没有吗?”
然后给我转了二十块。
我看着那个刺眼的红包,在买单时,顶着收银员不屑的目光中,点了接收。
我也是重点大学毕业,毕业前就找好了一份大公司总部的工作,而赵荣却使计让我怀孕,只因听他妈妈说只要我结婚前怀孕了,那就拿捏了我爸妈,别说聘礼,还能带来巨额嫁妆。
如她所言,一切都按着他们家预想的发展。
在赵荣和他爸妈的打击下,我也慢慢接受我只能呆在家里,出去也找不了什么工作。
我甚至连出门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找工作了,每日操劳家里的事,伺候着他们全家,还要带孩子。
本就是农村来的人,来到这里后,却觉得自己是城里人,连地板都要我拿着抹布跪在地上每日擦三遍。
衣服得手洗,菜至少要洗三遍,每日三餐,要中西结合,荤素搭配,日日不同。
孩子也只是我一个人带,我就如个陀螺般转个不停,甚至没有委屈的时间。
什么时候开始打我?我已记不清了,当赵荣第一次当着他爸妈面前打了我,而后有了第一次,第二次……
我被打得跪地求饶,形成条件反射,一被打就跪地道歉。
赵见山也开始加入打我的阵容,有时是为了菜做咸了,有时是为了地板擦太滑了,有时……
两千个日子,我也不知是如何熬过来的。
如今也轮到赵荣了。
可他别说两千个日子,二十天已受不了。
他爸妈已被他照顾得奄奄一息。
甚至因为嫌他爸妈太吵,虽然说不出话,但身上的疼痛折磨着他们发出“啊啊啊……”的叫声,他就肆意地殴打他爸妈。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失业在家的憋屈,小区的流言蜚语,都牵扯着他那根脆弱的神经。
直至那天,他爸妈晚上即使被打了,也没消停。
已在崩溃边缘的赵荣,将老鼠药强灌在他爸妈嘴里。
很快,吵声消停了。
“叫你们别吵了!还吵!哈哈哈……总算停了吧。”
赵荣已变疯癫,一下笑,一下扑在他爸妈身上哭嚎着。
他爸妈消停后,他一日也未出过门。
一天天,直至两具尸体发生恶臭,引发邻居的抗议。
邻居敲门没开,直接报警了。
直至警察破门而入,满室的恶臭袭来,苍蝇乱飞,人们才发现,赵荣爸妈已去世多日。
而疯疯癫癫的赵荣也被警察带去警局拘留审问了。
警察联系了出差在外的我,我拿着监控视频去了警局,坐实了他谋杀亲生父母的罪名。
警察走访了街坊,知道赵荣家暴的以往,而且在家照顾父母不到一个月,并不是情有可原,根据监控视频,从他在家所谓照顾他爸妈以来,没有一日是真得在照顾的。
不是无视就是虐打,直至杀害。
谋杀父母的罪行太过恶劣,为社会带来了巨大的负面舆论。
他被判处死刑。
行刑前,他想见我,我拒绝了,没什么好见的。
我跟他之前以后都不会有什么瓜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