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宋府宋心檀，淑德良贤，静颐端庄。仰承天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钦此。」

　　「娘娘，快接旨吧。陛下忙于朝政已两月没见到娘娘了，要娘娘接了旨即刻进宫呐。」

　　真是可怜了李因，还不知道他的皇后早已离他而去。

　　「民女心檀谢主隆恩。」

　　我双手捧过圣旨，眼上还覆着白布。

　　眼上的伤自是不会愈合得这么快，甚至还有丝丝的渗血。

　　宣旨的太监眯了眯眼睛，尖细的声音让人听着实在难受。

　　「娘娘的眼睛伤了也有数月的光景了，应当早就愈合了。如今这是怎么了？」

　　丫鬟翠儿扶我站了起来，我顺了顺衣裙并未回答。

　　见我要转身离开，太监又提高了声调。

　　「娘娘——」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打听本宫的事情。」我猛地转身呵斥道。

　　只见太监曹忠扑通跪在了地上，「娘娘饶命，奴才该死。」

　　我心中一沉。

　　曹忠是李因的贴身太监，在宫里也是众人巴结拉扯的对象。

　　如今见他对我这般态度，这李因对我阿姐的情谊怕是真的不浅。

　　也不知能不能骗得住他。

　　「檀儿，朕终于见到你了。」李因激动地拉住我的手。「快让朕瞧瞧，定是这些日子过于思念朕，都憔悴瘦弱了不少。」

　　听着李因心疼的语气，我一面感叹阿姐竟有如此福气，一面又觉好笑。

　　这李因，担心是真，认不出也是真。

　　我待在密室十几年，甚少出来。自是看起来苍白瘦弱。

　　「檀儿你的眼睛……」李因此时才想起问我缠着布条的双眼。

　　我假装呜咽了两声，「臣妾听闻百姓们议论臣妾不过是个瞎子，如何配得上这后位母仪天下。臣妾便想着找大夫能医治一二，不曾想引得旧疾复发。」

　　我越说越委屈，有些头晕，脚底虚浮。

　　李因紧张地扶住我的肩头，有些愠怒。抬起手轻轻擦掉我脸上的泪，

　　「放肆！檀儿是为了朕才会如此的，岂是他们能议论的。明日朕就昭告天下此事，你于朕有大恩。」

　　我倚在李因的手臂上，贪婪地呼吸着宫里自由奢靡的气息，心想道。

　　「帝王能如此，怕是这世上独一份。怪不得阿姐情愿为此奉献双眼。」

　　「怪只能怪她自己心思脆弱，赔了眼睛又赔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