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私造军械
楚荆已经开始摆弄手指了。
取暖费是什么鬼?消暑费又是什么鬼?
抛开每个季度发放工钱,单算月俸,就有十三两?
开什么玩笑呢,一个卫所的兵士,都不算正式的梁国士兵,每个月有十三两固定俸禄?
至于在场的其他百骑军士兵,此时已经张大了嘴巴,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韩平。
贺子聪则是一脸艳羡,他已经从齐崇的目光中看到了那份傲然,很明显,卫所都司并未说谎,齐崇每个月的确能够拿到十三两的银子。
贺子聪身居校尉之职,已经自领百骑军中一队人了,算是中层军官,官居五品武官,已经不算低。
可他一个月零零碎碎的俸禄加起来,至多也就十两左右。
至于所谓的取暖费、换装费什么的,完全没有。
本来贺子聪还觉得朝廷给自己的俸禄已经不少,毕竟当今陛下重视军事,军人的待遇亦是非常高。
可现在跟人家兴南县的卫所士兵一比,简直天壤之别啊。
一个小笑的队长,就有这种待遇。
那卫所都司呢?怕是每个月得至少拿到十五两吧,再算下来杂七杂八的,怕是至少能够赶上一名裨将的俸禄了。
萧道明同样满脸震惊,一个县卫所,兵士待遇如此之高,真的假的?
他下意识的不太相信,可转念一想,别说士兵,兴南县的普通百姓,进入工坊做工,每个月也有好几两的银子可拿。
这一点,已经在李大旺娘俩的身上印证过了。
心下不由的有些无奈,咱比不了啊。
整个大梁,多少士兵,如果弄的都跟兴南县卫所一样,怕是朝廷每年的进项,都得用来养兵。
兴南县富庶,可大梁并非所有地方都跟兴南县一样。
不过,林峰竟然如此重视兵士待遇,倒是让他非常意外,也非常满意。
倒也没觉的林峰重视兵士有什么不轨之心,一个卫所才多少人,至多三百人,不可能造反。
“而且,你们不知道,咱兴南县卫所的军械,可不是禁军可以比拟的。”
韩平感受到诸多人羡慕的目光,一时喜形于色,嘴上没有把门的了。
他脑子简单,说话做事从来不会考虑太多,若非如此,当初也不会被人算计,从一名禁军降职到县卫所。
“韩平!”
林峰连忙开口阻止。
韩平亦是察觉到自己多嘴了,连忙住口。
“怎么,你们县卫所使用的军械有什么不同么?”楚荆连忙问道。
事关军械,他作为皇帝身边的情报头子,自然要问个清楚。
按道理说,县卫所的兵器,也是由兵部调拨,分配到县里的,一般是正规军淘汰下来的军械。
“哈哈,没什么,这家伙胡说八道。”林峰遮掩道。
心中暗骂韩平,说了多少次,不要同外人暴露县卫所的新式军械。
私自打造军械,那可是要杀头的。
萧道明脸上仍旧带着淡淡的微笑,目光一撇。
楚荆心领神会,目光落在被草帘覆盖的武器架上。
下一刻,未等众人有人反映,他已经将草帘掀开。
一排锃亮的大刀展现在众人面前。
大刀形状特殊,刀柄极长,刀身又比一般的刀窄上一些,楚荆以前从未见过。
齐崇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走上前去,想要伸手去拉楚荆。
不了,楚荆轻轻一闪便躲过,重回萧道明身旁,脸上开始浮现出警惕之色。
萧道明眼睛微眯,不知在想什么。
一众百骑士兵,也都开始暗自挪着步子,隐约之间,已经将萧道明围在中间。
“黄兄,你这是何意?”
林峰眉头紧锁,心中后悔,就不该带外人来卫所军营,不过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萧道明并未回答,站起身朝着武器架走去,楚荆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距离极近。
“吾向来对刀剑最感兴趣,能否看看?”
见齐崇挡在前面,萧道明不禁回头看向林峰。
林峰想了一下,如今人家已经看到了,遮掩已没必要。
旋即,摆了摆手,示意齐崇闪开。
“刀倒是见过不少,如此模样的还是第一次见!”
萧道明提起一把大刀,目露精芒。
未等林峰回答,萧道明再次惊呼出声,“两面刃,好刀,而且这是什么金属?”
萧道明毕竟是行家,军械之物,稍微一看,便能看出材质好坏。
下意识的,萧道明朝着一旁的桌角砍去。
噌!
刀芒闪过,桌角被轻松切开。
再看刀身,仍旧没有任何瑕疵。
“不错,吾眼力没错,果然好刀。”
桌角虽是木制,但这个时代的冶炼技术有限,没有好的钢铁,刀身打磨的越锋利,越容易豁刃,正常情况下,刀刃打磨的如此之薄,的确会锋利无比,切掉桌角不是问题,但刀刃肯定会豁开。
尤其是供给军队使用的制式兵器,因为要大规模打造,匠人不可能对其精修,便更是如此了。
“呃,并非惯常的钢。”楚荆连忙说道。
萧道明颔首,望向林峰。
“这古怪的刀是你设计打造的?“
林峰点头:“此刀名为陌刀,算是我设计吧,请城中铁匠打造的。”
林峰自然不能说,这刀的形状是在前世网上看到的。
萧道明沉默稍许,旋即恍然:“双面开锋,长柄提刀,若是形成小队,专砍马腿,应该是对付骑兵的利器。“
林峰愕然,没想到这个姓黄的还真是军事行家,历史上所谓的陌刀队好像还真是主要用来对付草原骑兵的。
“没想到县令年纪不大,这技巧的心思却堪比七八十岁的老匠人。”萧道明赞叹一声。
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按照这刀的样式,打造一批出来。
待到机会,可以用它试着对付一下北狄骑兵,看看效果如何。
此时,萧道明心里的怒意已经减弱。
大梁律例,的确不允私造军械。
可那些世家大族,几乎每家都豢养私兵死士,私造军械,他这个当皇帝的还不是要暂时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