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不是生来就貌丑,容貌被毁,是在我七岁那年。
我那个一向不怎么关心我的父亲,突然把我从马厩里接了出去,锦衣玉食好吃好喝。
马厩里照顾我的马夫恭叔,很是为我高兴,觉得我熬出头了。
结果后面发生的事,却让我整个人生都改写。
那天,父亲放出话,说阖府去普陀寺上香,其实是为了引出想对他动手的人。
那群人原本是想绑架我的兄长沈长恭,以此来要挟我的父亲。
结果坐在马车上的人,其实是我。
我被绑了受尽折磨,烙铁烙在我的脸上,然后又被终日浸在水牢里。
我感觉我脸上的皮肤被一次次划开,烫焦,然后杯水泡烂脓肿,向外翻着皮。
而我始终没有等到,侍郎府的赎金。
绑匪们这才意识到绑错了人。
「我说呢,侍郎府公子那样金尊玉贵的,怎么会让我们这样折磨都一声不吭。」
他们觉得无趣,将我扔在了乱葬岗。
我回去的路上,很多人指着我的脸尖叫,府里的小厮,也大叫着让我滚出去。
只有恭叔在大雨中,将血肉模糊的我捡回去,为我上药疗伤。
六十岁的人了,还会偷偷在我床前抹泪。
我笑了笑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大丈夫志在四方,一点容貌上的损毁,算得了什么。
恭叔是战场上废了一条腿才退下来的,于是从那天起我拜他为师学习武艺。
数九寒天,都不曾落下。
虽然时常以傩戏面具示人,但我不觉得自卑,我觉得有朝一日,我能凭借自己的武艺为自己挣得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