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李瑶把王二单独叫到了一边。
“娘，我错了。”王二知道自己今天惹了事，一来就开始认错，“我不该对小舅动手。”
“不，你没错，打得好。”
啊？
王二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要知道小舅可是有望考上举人的，娘以前对他也是各种夸赞。他以前就算稍微抱怨小舅一句，都会被劈头盖脸骂半天。
结果他今天打了小舅，娘竟然还说他没错？还打得好？
“王二，这些话我只说一次，你要好好记住，”李瑶道，“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要行得端、坐得正，就无需向别人低头。受到挫折要有不屈之心，受到压迫要有反抗之心。今后你若是能当官，也要记得不施恶、不献媚、不谗言，心念百姓，胸怀天下，清清白白做人，堂堂正正做事。”
王二愣住了。
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学问了？
这还是我的娘吗？
但娘这番话，听起来好有道理，让他不由自主捏紧拳头。
“娘，我都记住了。”
“说得好、说得妙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没想一介民妇，也能说出这般道理，比天下大多数读书人都强。”
李瑶回头一看，只见说话的人，是一个须发全白的老人家。
他把头凑到锅前看了看，立即皱起了眉头：“但你又很不讲道理。”
“老人家，我哪里不讲道理了？”
“你做了这么香的卤煮，但只让我闻到，却吃不到，这不是不讲道理是什么？”
李瑶有点哭笑不得。
“菜虽然都没了，不过卤汁、米饭和馒头都还有，如果你老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赶紧给我盛来。”
大壮装了满满一碗饭，浇上两勺卤汁送上，老人家一阵狼吞虎咽，很快将一大碗卤汤饭吃得干干净净。
“美哉，美哉啊！”
老人家从袖子里拿出一块不小的银块，放在了桌上。
“老人家，不用这么多。”
“无碍，就当是以后的饭钱，”老头道，“往后每天我都来吃一碗。”
说完老头心满意足地离去，脚步都有点飘飘然的感觉。
看着手里的银块，大壮几兄弟一头雾水，这人也太奇怪了。
这块银子至少五钱。
就算每天吃一碗，也能吃一个多月。
哪有饭都没吃，就先付这么多钱的道理。
“收着吧。”李瑶道，“等会儿去折成铜钱，王二你单独为他记个账。以后不管来不来这里摆摊，都记得要给他送一碗过来。”
“知道了娘。”
“走，去买材料，准备回家了。”
王二蛋回头看了一眼学院大门，这才转身跟上。
李瑶看在眼里，心知肚明他的想法。
等卤煮生意稳定之后，就送他来书院读书吧。
……
最近每天都有美食相伴，李瑶感觉身上的肉肉都多了一些，不再像之前瘦得像根干柴似的了。
别说，原身的底子是真的好。
吸收的营养，好像是长了心眼儿似的，都往需要的地方供应，皮肤也快速恢复了光泽细腻，洗澡的时候李瑶自己看了都脸红。
这身材要放到现代，少说也是个一线名模。
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李瑶决定从明天开始，就不再跟着大壮去集上了。
这么点小事，迟早得放手让他们自己做。
但她也不能在家闲着。
正好家里的香料也不多了，她准备这次进山多采集一些。
第二天，等大壮几兄弟出摊后，李瑶便一个人进了山。
村里不少人结队去山里挖野菜，李瑶没有与他们一起，而是选择了避开。
倒不是她小气。
香料的秘密，暂时还不能泄露出去。
还有那个山谷很危险，不是一般人能下去的，弄不好就会出人命，她可担不起那个责。
但没想刚走进树林，还是有一个人影跟了上来。
远远看到那人的模样，李瑶不由眉头一皱。
朱友贵。
这人是河湾村出了名的懒汉，三十好几了还是个光棍，要不是家里有个老娘顶着，估计早就饿了。
这种人，打死李瑶也不信他是来挖野菜的。
那么他跟来的目的，用脚指头也能想到了。
今天要是不给他个教训，以后还会被他纠缠不休。
“朱友贵！”李瑶走出树后，冷声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正以为跟丢了李瑶，还隐隐有点可惜的朱友贵，见她主动出来，脸上立即露出喜色。
“嘿嘿，我还以为你真能忍得住！”朱友贵说着，就要往上靠，“小娘皮，守寡守了这么久，是不是很想男人了？快点来吧，老子还是童子身呢，算是便宜你了，回去记得把你家的卤煮送几碗给我补补。”
李瑶呵呵了。
看来不管在哪个时代，都不乏普信男。
啪——
手里的竹杖，毫不留情地抽在朱友贵的身上。
“臭婊子，你打我干什么？”吃了痛的朱友贵往后退了几步，满脸不忿，“是你先勾引我的，到头来又想翻脸不认人？”
李瑶都要被他气笑了：“我勾引你？”
“你穿得这么好看，又故意避开其他人，专门从我面前走过，不是勾引我是什么？”
李瑶真的服了。
对待这种从印度回来的货色，根本无需客气，直接上手段就是了。
啪啪啪——
手里的竹杖，追着朱友贵就是穷追猛打。
朱友贵想躲，想跑，但那竹杖就像长了眼睛似的，无论他怎么闪避，都能结结实实地抽在他身上，痛得他哭爹喊娘。
但在这地方，他喊谁都没用，直到竹杖成了一把碎块，他被抽得满身发青这才罢休。
“今后敢再靠近老娘五十步，有你好看。滚！”
看着朱友贵落荒而逃，李瑶轻轻松了口气。
在这个时代，人长得太漂亮，身材太好，特别还是个年轻的寡妇，好像也是个麻烦事。
看来以后出门在外，还是得稍微低调一点。
收拾好心情，李瑶再次下到山谷。
这次除了采摘了足够多的香料，还挖了一些特定的草药、野草。
家里没有蚊帐，每晚她都被蚊子烦得睡不好，身上被咬好多疙瘩，所以她打算做点青草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