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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带着两个武艺高强的卫众,悄悄回了陈国。

  陈国刚糟了洪水,如今受到了百年难遇的蝗灾,蝗虫过境,百姓种的庄稼会在一夕之间倾覆。若是不能得到妥善解决,马上就会迎来饥荒之祸。

  陈国百官连连上奏,可陈安守着柳文静,二人在后宫只顾着打情骂俏,全然不顾百姓的死活。

  在我死后,再没人可以站在他的身后,也没有人可以规劝和约束他,为他的一切行为和后果兜底。

  当我再次踏上陈国的故土,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安儿,如今为师回来了。

  不知道,你当年杀死为师,可有后悔?

  我带上了幕篱,穿插在人群里入了城。

  在入夜的时候,请见了陈国宰相。

  和我有着六年共事的齐文山。

  他十六岁中了探花,当时十二岁的我也刚入朝。在我成为帝师之际,他亦是步步高升,成为众臣之首的宰相。

  见我的第一面,他流露出震惊,然后不住地摇头:“糊涂啊糊涂,帝师你怎可为了一个男子,放弃陈国的数年经营。”

  我翻了个白眼。

  这厮这个时候还打趣我:“齐相说笑了,身为帝师,要什么样子的男人没有?我何须为了一个不知名的男人,放弃自己多年经营?”

  “再说,齐相您可是探花郎,哪怕是和齐相您这样男子共事多年,我也不曾红鸾星动,怎可能为了一个野男人私奔?”

  他打趣我,我总要打趣回去。

  果然,齐文山面露窘况,他喝茶掩饰尴尬:“帝师秘密归国,可有回朝的心思?”

  我摇了摇头。

  “陈安有能耐造我的谣,怎么就没能耐解决朝内的这些个混事儿?连一个小小水患都让他捉襟见肘,还真是无能。”

  齐文山啧了一句:“帝师当真以为世间人都如您这般?帝师年少神童,十二岁就靠着治水之才坐镇朝中,谁比得过您啊。”

  我耸耸肩:“那个处处为陈国考虑打算的暮云,已经被她的学生摁死在了太湖。如今回到陈国,不过是为了仇怨两清。”

  齐文山看了我一眼,他留了我在府吃饭。

  陈安当日为了柳文静推我入湖的事情,他可以瞒得住陈国百姓,可瞒不住朝中的这些个狐狸精。

  莹白的米饭冒着香气,齐文山始终不动筷。

  我岂能看不出他的暗示。

  他在提醒我,若是陈国蝗灾的祸患得不到妥善解决,到时一碗米饭,都会成为压死陈国百姓的一块巨石。

  饿殍满地,易子而食,都只是时间问题。

  以整个陈国的百姓,想迫使我妥协。

  米饭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我转而看向齐文山:“你知道,我的目标从来都不是陈国。冤有头债有主,我此次还朝,的确带着治蝗之法。”

  但只是为了百姓,不是为了陈安。

  齐文山闻言一笑,他为我盛了汤:“不知帝师有什么所求?下官必定联合众官,助帝师达成所愿。”

  他官至一品,此时却为了治蝗之法,在我面前自称下官,他是为国为民,但奈何陈安是个沉溺在温柔乡里的昏君。在几个月的时间里,听信谗言,被柳文静迷惑,只顾着自身享乐。弃陈国的百姓和社稷于不顾。

  我吃了一口饭,米饭的香气化在舌尖,我舒了口气:“陈安是被我一手扶上那个位置,如今他为了一个女子,耽于朝政,戕害老师。甚至弃整个大臣的百姓于不顾。”

  “既然如此,我身为他的老师,就有义务拉他下来。那个位置,能者居之。先帝的儿女众多,又不止他陈安一个。”

  颠覆一国朝政,还要当着一朝宰相的面来说,可谓是十分嚣张。

  齐文山僵住了,应是我的言语过于狂悖。片刻后,他眼中迸出光亮,笑道:“不愧是帝师,不破不立。”

  “当今世上,怕也只有你有如此的魄力和胆识。”

  陈国屹立不倒百年的原因,和先帝的知人善任脱不了关系。

  哪怕是陈安荒诞,可有着这些直臣,贤臣,陈国也不会在短短的时间里一朝倾覆。可要是再放任陈安把持朝内外,就是放任蛀虫侵蚀陈国的根本。

  天灾,人祸。

  纵然陈国强盛,又能撑得住多久。

  我的父兄,皆是为了陈国拼杀致死,这片土地对我来说,同样有着不可割舍的依赖和眷恋。陈安可以杀,柳文静也可以后续慢慢料理。

  但是我一心治理的守护的陈国,以及陈国的百姓,我舍不得。

  齐文山也就是利用这点,来和我谈条件。

  我和他一同商榷,我个人的仇怨,个人的喜乐,在泱泱的百姓面前都不重要。

  如今首要解决的,就是蝗灾。

  早年我在朝的时候,合口的合县就曾遭遇过蝗灾,当时爆发的面积小,也没有如今的生猛。百姓用草木灰,用火烧,损失了那年七成的收成,才灭了蝗灾。

  一场灾祸,只爆发在合县。当时合县的父母官上奏了朝廷,要朝廷引起重视。先帝已经病重,是陈安代理国事,区区一个小县城的折子,他不放在心上,被随意地丢在书案旁边。

  之后是我复盘折子的时候无意看到,也就留了个心意。

  为防止天灾再次发生,我在休沐的时候,策马五百里,去请了药王谷的神医,请他坐镇机杼阁,研制可以灭蝗又不伤庄稼的药剂。

  药剂制成后,药方就一直收在机杼阁的藏书楼。

  有备无患,才可以守好陈国的百年江山。

  如今正好派上用途。

  我同齐文山商量了细枝末节,在最后,二人敲定了灭蝗计划。

  我只提出了一个条件。

  我要两个人:陈安和柳文静。

  至于陈国,我会守好。

  但我的仇,我同样铭记于心。

  守国门和报仇两件事,并不冲突。

  我此次归国,带的两副方子,一副是灭蝗的药方,另一副则是慢性毒药。

  毒药一点点浸入肺腑,饶是太医院的院首也查不出死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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