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婚后的一年，帝亦安突然变了。

　　就在某一天。

　　他变得不爱笑了，整个人也透着我最不喜欢的阴沉。

　　好几次我都想问发生了什么，可帝亦安只对我笑一笑。

　　那笑容里包含了太多。

　　我有些看不懂了。

　　下雪了。

　　我坐在窗前，轻轻抬起右手。

　　我想接住雪，可好像我接不住。

　　雪，终究会融化。

　　我怔怔地望着窗外零零落落飘洒下来的鹅毛大雪，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惆怅。

　　这场雪让我想起了很多往事。

　　尤其是父亲和族人们离奇战死。

　　我很清楚那不是意外。

　　因为在那前夕，父亲还与我通信。

　　信中没有半分要冒险追击的意思。

　　可我无能为力。

　　我没办法去查真相。

　　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试图平复心情。

　　背后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帝亦安回来了。

　　我侧过头，只见帝亦安正一脸疲惫地朝我走过来。

　　他的嘴角似乎在勉强地提起一个微笑。

　　我看着他，也笑了笑。

　　帝亦安走近我，忽的一把抱住了我。

　　我下意识要挣扎。

　　「别动，就这一次，让我抱一抱就好。」帝亦安低沉的嗓音在我耳畔响起。

　　我微微睁大了眼，有些惊讶。

　　「殿下，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帝亦安并没有理会我，自顾自地箍紧我，把头埋在我的肩窝。

　　好紧……

　　我有些喘不过气，刚想开口，却感觉到肩头一片湿热。

　　帝亦安在悄悄哭泣。

　　我呆住了，脑海里响起无数疑问。

　　过了许久，帝亦安才松开我。

　　我转过头，只见他的眼睛红肿，眼帘低垂，一片死寂。

　　「殿下…」我轻声唤他，帝亦安却只是摇了摇头。

　　帝亦安望着我的目光中带着太多复杂的情绪，不禁让我感到心悸。

　　我不想去探寻这些情绪，我总会觉得不安，会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