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保住她
看清念清悦眼中贪婪,洛文兰微叹,侧身在念清懿手心写下个“悦”字,母女二人对视一眼,心下清明。
从前她们心软,总是叫人欺负,如今再也不会重蹈覆辙。
念清懿已经完全想起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事情还要追溯到日前城北蒋家小姐办的一场茶会,她姐妹二人都受邀前去,念清懿得圣上青眼,多的是人巴结,念清悦自然不服,夸下海口直言得了个镯子,正是陛下御赐给老夫人之物,还说七日后的诗会就将其带出。那一场茶会念清悦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念清悦事后才知道着急,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走了吴妈妈的路子,行了那盗窃之事。老夫人生**财,视那镯子如眼珠子,当天就发现了镯子失窃。
茶会的事情念清懿知晓,略微一猜就知道是念清悦搞的鬼,本是劝她回头,谁知念清悦利用她的心软,又说父亲定会求情,直接把她当做了替罪羊。最后这镯子也是在念清懿妆匣之中找到的,不仅府中人人非议,外头也是议论纷纷。想来吴妈妈如此卖力也是怕事情败露。
但老夫人分明已经把镯子收回,念清悦如何能够在众人面前拿出一模一样的镯子?
素月忽然急急忙忙的进了内室,咬着下唇神色迟疑,看着念清悦一言不发。
“你这奴才,盯着本小姐做什么!”念清悦心中有鬼,被看的心虚不已,目光不善极了。
好在念清懿护着自己的人,“可是出了什么事?”她仍是不紧不慢的样子,手中还拿着支多宝簪,姐妹俩高下立见。
“翠兰姐姐说二小姐房里闹了老鼠,咬坏了件金缕丝的裙子,叫奴婢快来唤二小姐回去呢!”
念清悦火冒三丈,抬脚离开。那件金缕丝的裙子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她还准备在诗会上惊艳全场呢!
只是刚踏出房门,耳边隐约飘来几句话,听着像是“认罪”云云,念清悦知晓是镯子一事,想到念清懿答应自己的事情,心下大定。
尚不明白念清懿要做什么,洛文兰凭着母女默契同她演了场戏,站在窗边瞧着念清悦走远才放心,“可是有主意了?”
这老鼠不可能凭空出现,只有人为才能赶得上这么巧的时机。
“还是母亲了解我。”经历了前世那一遭,念清懿越发爱撒娇,俏脸贴着洛文兰手臂,抬手让素月叫了个丫鬟进来,“女儿想借母亲身边的香阳姐姐一用。”
这丫鬟年纪比素月稍大些,总是低着头不作声,瞧着也沉稳许多。从前香阳和素月都是给了念清懿做陪嫁的,是以念清懿对她还算了解,否则绝不敢用她。
“香阳虽是我身边的人,但这事情还得她自己同意。”洛文兰点点念清懿额头,她是绝做不出逼迫人这种事的。
“主子的事就是奴婢的事,奴婢自然是愿意的。”香阳很是滴水不漏,好在她没有害人的心思。
洛文兰亲手扶了她起身,“咱们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主子奴婢的。”她性子好,对下人一向如此。
念清懿沉吟不语,兀自收起妆匣,“若是我与老夫人起了龃龉……”
香阳从善如流,“奴婢是夫人买下的,夫人与小姐才是奴婢的主子。”至于老夫人?她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
这就是念清懿想要的结果了,“这几日的事情香阳姐姐一定知晓,我被陷害至此,自然要反击,是以想请姐姐去查查老夫人身边的吴妈妈,为我寻份清白。”
念清悦身边还有个齐蓉不好下手,可是吴妈妈总该有破绽,与念清悦共谋无非为财为利,她不信什么都查不到。前世欺她辱她之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香阳目露诧异,道了声“是”。她怎么觉得自家小姐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念清懿揉了揉眉心,依偎着洛文兰,手心冰凉。上一世的香阳也是这样沉默寡言,无论盛宠或是失意,一直按着母亲的意思照顾自己。有次病重,满宫太医都被念清悦扣下,要不是香阳身负医术,可能真的就一命呜呼了。谁知念清悦蛇蝎心肠,直接发卖了香阳。这样的一个女子在青楼寻了短见,怕是死后也没落个清白吧。
既然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定要保住她!
“还不跪下!”刚走到堂前,一个茶盏直冲念清懿面门,若不是她躲得快怕是要直接毁容了,试问谁家祖母这般狠心?
姗姗来迟的念清悦一喜,面上眉头微蹙,小跑着上前给老夫人顺气,端的是一副知心模样,“祖母莫气,姐姐这不是来了吗?”
“瞧你妹妹多懂事!”
念清懿不紧不慢的走进,请完安后便未开口,好整以暇的看着念清悦,直把人瞧得心慌不已。
说来好笑,念清悦如此急切地要老夫人定她的罪,怎能想到竟引火烧身。
老夫人独居于寿松堂,特意选了个安静的地界,地面铺的是极耗费人力的卵石,檐下则是大块的青石板,若是落了雨,滴滴答答的很是清脆。院内芭蕉桂树无一不有,甚至在这苏式的小院子里设了个小小的佛堂,隐在层叠的松树后,常年散着檀香味儿。说是常年礼佛,不过是怕落个苛待儿媳的名声而躲起来罢了。
念清懿暗暗冷笑,收敛起身上威势,是以瞧着还是个软弱无能的小女儿。上一次她轻信了念清悦,最后竟被逐出家门!
不过这次可不会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