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那是我的孩子
唐笙一度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去,当新鲜的空气重新灌入鼻息。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挣扎开,两步逃到办公桌边。
恐惧和紧张迫使她不由自主的抓起了一支钢笔。
砰一声拔掉笔帽,钢尖冲着白卓寒举起。
“你……你别过来!”
“怎么?我以为你真的能够淡定到视死如归呢。”白卓寒冷笑,却没有停下向她逼近的脚步,“现在,是想谋杀亲夫?”
唐笙的肩膀在抽泣,手臂在颤抖,泪水慌慌张张地盈出眼眶:“白卓寒,
既然你这么恨我,放我走就是了!当初为什么还要坚持跟我结婚?
我说过我不是故意的,你在外面怎么胡闹我都管不了。但我一天还是白太太,你就不能把别的女人带回来!”
印象中,这还是唐笙第一次这么激烈的地反抗出数月来压抑的委屈。白卓寒觉得很受用。他等她失控,等她求饶,已经等的快不耐烦了。
“白太太?”绕过桌子,白卓寒一步步向她逼近:“我告诉你唐笙,白太太这三个字,能成为你处心积虑的荣耀,也就能成为你万劫不复的枷锁!想离婚?你做梦!”
白卓寒一步一步地往唐笙面前逼近,从椅子处退到书架后,又从书架一直挤到墙角。
噗一声,唐笙手里颤抖的钢笔尖就这么洇入白卓寒的衬衫!墨兰的氤氲之下,殷红沿着雪白的棉布慢慢扩大了湿润湿润边缘。
“真想杀了我?”白卓寒的目光锐利而均匀。洒在唐笙的身上,每寸肌肤都要灼烧了起来。
“我死了,白家的钱你可就一分都拿不到了,你姨夫的公司也早晚要完蛋。唐笙,你不是很能隐忍么!”
“我……我没有……”唐笙咬的唇角滴血,心里更是像掏空一样又冷又麻木:“你别这样白卓寒!先包扎好不好,你在流血啊!”
“闭嘴!”白卓寒再次上手拎起唐笙的领子,甩麻袋一样扑压到沙发上。
腰眼儿正磕在空调遥控器上,她疼得差点昏厥过去。
伸手捏住唐笙的脸颊,他的呼吸几乎要喷在唐笙的双眼上,瞬间迷离了泪腺。
“既然你是如此想要代替顾浅茵,那么就让我告诉你。至少她从来不会去管我玩什么样的女人!唐笙,学着点!”
“不是的!”唐笙用力甩着头,泪水甩成散花:“如果茵茵姐还活着,你一定不会这么对她的,是么?”
白卓寒愣了一下,薄唇紧紧抿着。唐笙从来不问这样的话,以至于在这一瞬间,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眼前的女人因刚刚窒息的挣扎而凌乱了妆容和发髻。浅绿色清新的居家服被他粗暴地撕坏了领口。白皙的锁骨上,指甲抓红的痕迹就像獠牙屠戮过的委屈。
这张与顾浅茵几乎如出一辙的容颜,唯一的不同就是左侧眼角下本该有一枚泪痣。比起表姐的阳光善良,泪痣会让她看起来更加忧郁,忧郁到更让人忍不住怜惜。
“闭嘴!你没有资格跟任何人比!”
一股难以自持的恼意横冲直装撞在胸腔,白卓寒咬了咬亚牙,用整个身体的重量扑压上来。那双侵略狂傲的眼睛里仿佛要烧出火。
唐笙不再说话了。只单手轻轻压在他白卓寒的胸膛上,黏腻的鲜血悉悉索索地洇着衣服。她翻开手心,用温热的掌纹小心翼翼抚慰着男人的创口。
某一个瞬间,唐笙忽然想起了些什么,眼睛猛地张大。不可以,现在,无论怎样都不可以让白卓寒碰她。
慌乱之中唐笙顾不得其他,趁着白卓寒站起来扯下衬衫的时候,一把将其推倒在沙发上。
而后,唐笙疯了似的向外跑去。
被推倒在沙发上的男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她跑开的背影十分诧异,暗骂一声“扫兴”,然后向浴室走去。
唐笙边跑边向后看,生怕男人追上来,然而慌不择路之时,没留意到脚下的台阶。
“啊!”
一阵天旋地转,等唐笙发觉到疼痛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倒在地上了。
好痛,真的好痛。
她周围的地面上,全是血。
痴痴地抱着自己的双臂,无助地看着那片鲜红,唐笙没有来得及再挤出一滴眼泪便匆匆忙忙滚起身。
浴室里,白卓寒颀长的身影挂在磨砂门面上。哗啦啦的水声冲刷着对她无尽的厌恶和愤恨。
唐笙咬了咬嘴唇,扶着腰逃出家门。那些刺目的鲜血并不是突然造访的例假,而是她……两个月大的孩子。
她自己也是刚知道不久,还不敢告诉白卓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