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血染净土四分飞
“就你？好大的胆子！”
“狗熊”他爹冷冷地一个眼神，四五个人便手脚并用，拳脚相加，雨点般砸在烧饼身上。
烧饼虽说练过，但那点皮毛功夫毫无反抗之力，孩子们在后面怎么也冲不开阵势，也被一顿拳打脚踢。
“狗熊”喊：“爹，别伤着我未来的媳妇！”
“狗熊”他爹瞥一眼喜妹，“哎呦呦，确实长得不错，你小子挺有眼光啊！”
“狗熊”他爹上前，照着烧饼脑袋猛地一击，烧饼就晕过去了，一众人把他拖走了，喜妹被套上麻袋扛起来也带走了……
等烧饼醒来，已是夜里了，他发现自己被关在狗笼子里，饿了一天，这会儿浑身无力，身上的伤隐隐作痛，他吃力地翻个身，抱着受伤的腿蜷缩成一团。
他努力抬头看看，喜妹在另一个笼子里躺着。
“喜妹，喜妹……”
喜妹在一声声呼唤中，渐渐醒来……
葫芦机灵，爬上大树，很快找到了烧饼大哥和喜妹，可大狼狗在旁边守着，吓得他趴在树上不敢动弹。
大林早有准备，他爬上墙头，远远丢出一块骨头，大狗颠颠地追过去。
这招很管用，就这样再次扔过去，大狗一点一点被吸引着跑向后院去了。
大林跳下去，麻利地砸开锁把烧饼大哥和喜妹救出来，葫芦几个人在外面接应一起使劲把他俩弄了出去。
回到杏林庵，年老的尼姑做了白菜豆腐汤，喜妹在一旁细心照顾烧饼，一点一点喂给他，年轻的尼姑一遍遍地念着阿尼陀佛，保佑烧饼快快好起来……
庙会的最后一天，人较之前少了些，也还是来来往往的。在来往的人群中，不光有虔诚的善男信女，还有卖货谋利不辞辛劳的小贩，当然也有心怀鬼胎的小贼，善男信女的目光心思都在佛祖菩萨身上，贼人的目光心思却在这满箩筐的钱上。
这天，等大家收拾好院子，做完卫生，都已经很晚了，一个个累得倒头就睡。
白天有多喧闹，夜晚就有多安静，仿佛不是同一个世界。
新月细细，繁星闪闪，这半夜三更的静谧，被吱呦一声门响划破，也惊醒了两位尼姑……
这是大殿的门响，两位尼姑很清楚，她们一起前去查看。
大殿的门敞开着，黑暗中有两个蒙面歹徒正在搬箩筐，把钱倒一起。
两位尼姑悄无声息地出现，把两人惊得向后趔趄。
一名歹徒慌乱地掏出明晃晃的尖刀，说时迟那时快，两个尼姑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前，没说一句话，冰冷的尖刀已经刺过来，正刺中年老的尼姑的胸口。
她没有说出一句话，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倒在了血泊中。
年轻的尼姑惊恐地跌坐地上，她的尖叫响彻庵庙，凶残的歹徒转身又刺向她，她的喉咙发出尖而细的声音，也倒了下去。
孩子们听见响动迅速跑过来，眼前的惨烈震慑了他们，明晃晃的尖刀吓得他们不敢动弹。
小勇哭喊着扑到年老的尼姑身上：“姑姑，你醒醒，姑姑，你醒醒……”
他摇摇大姑姑，使劲摇摇，大姑姑死了，不动了。他摇摇二姑姑，二姑姑也死了，不动了。
小勇攥紧拳头发疯似地冲过去锤打拿刀的歹徒，歹徒想推开他，他咬住歹徒拿刀的手，狠狠地咬着，死活不松口，那歹徒疼得哎吆哎吆直嚎叫，迅速换作左手持刀，刀尖向内，一刀刺中小勇背部，朝着心脏的位置直直地扎下去。
小勇不再厮打了，不再哭嚎了，紧攥的小手松开了，只声音低沉地叫了一声“姐姐……”，声音就发不出来了，瘫软地滑到地上，再也不动弹了。
喜妹冲过去抱住弟弟，他再也不动了，嘴巴半张着，眼泪划过脸庞，嘴角溢出了血，后背湿哒哒的全是血……
烧饼怒吼：“老子跟你们拼了！”
他冲上去，大林，葫芦紧随其后往上冲，他们都被打到在地，歹徒一脚踢在烧饼肚子上，疼地烧饼满地打滚。
大家眼睁睁地看着歹徒杀死了两位善良的尼姑，杀死了小勇，抬着两萝框钱逃走了。
大林和葫芦扶起烧饼，三个人踉跄着追了出去。
歹徒们抬着箩筐出了庵庙门，钻进杏树林里一路小跑，大林他们仨在后面追，一直走向杏林深处，还没追上，只听前面杏树林里传来了厮打声。
“把钱留下，爷们等候多时了！”
原来是另外一伙歹徒。两伙贼人在树林里火拼了，一个赛一个凶狠，嘶吼砍杀……
月光如水，他们在打斗中一个个倒下去，最后安安静静的，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大林他们仨悄悄走近，所有贼人都死了。
烧饼找到踢他肚子的歹徒，狠狠地踢在那人肚子上，他的报复，那人一点儿反应没有，彻底死翘翘了。
烧饼捡起那把明晃晃的刀，擦掉上面的血渍，把它别在了腰间的裤带上。
大林和葫芦把散落的钱捡到箩筐里，那五只纯金蝙蝠也在里面，月光下，金蝙蝠格外铮亮，熠熠闪光。
烧饼他们在杏河边最粗的那棵老杏树下挖了三个坑，把两位尼姑和小勇葬在了这里，他们一边抹泪，一边埋土，一个个默默无语伤心难过。
大家又在三座坟前面挖了个坑，箩筐里的钱每人分一兜，剩下的装到一个坛子里，埋在这里。
葫芦拎起那串金蝙蝠，手指点点，数着一二三四五，转身问：“烧饼大哥，这串金蝙蝠怎么办？”
烧饼接过去，在月光下，细细打量，缓缓开口：“五只金蝙蝠，我们各分一只。我带一只，大林带一只，葫芦带一只，喜妹带一只，最后一只算小勇的，留在这里，放在坛子里，埋起来吧。”
大家把土埋上，一起跪下来磕了三个头。
烧饼大哥：“今天我们就分道扬镳了，大家各奔前程。以后如果有机会，就三月三回来，看看两位姑姑和小勇，在树上划一道，我们就知道你回来了，最长的代表我，然后是大林，葫芦，喜妹。有缘，咱们就聚一下，无缘，就各自安好。坛子里钱是留给姑姑和小勇的，谁也不能动，谁要是昧了，就天打五雷轰。”
烧饼把右手伸出，手心向下，大林，葫芦和喜妹依次把手摞上，又一齐向下，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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