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穷得令人心酸的剧组
裴意坐在牛车上，晃晃悠悠地进了村。
她可算是体验到什么叫做真正的“小成本剧组”了！
能省就省，不能省变着法子也要省。
她裴意虽然只是一个名声不大好的十八线小演员，但出道后凭借着一张出尘绝艳的脸蛋，也从没受过这种委屈啊。
拍摄地选在一个偏僻得都没通公路的小山村里，只能乘着拖拉机，到后来连给拖拉机开的路都没有了，改坐牛车。
导演还美其名曰“还原”。
因为剧本上的故事，就发生在一个极为偏僻落后的村子里。
要是在别的方面也有选址这么“用心”，这导演还能年复一年地拍着这种没前途的恐怖片吗……
到了地方，裴意跳下来，打量着这个村庄。
别的不说，环境还真的挺贴合剧本的。
她这次来拍的电影名叫《头七夜》，讲的是一个女生去世后，她的朋友们来到她从小长大的村子里来祭拜她的故事。
女生来自山村，贫穷又自卑，最大的愿望就是毕业后赚到钱，把抚养自己长大的奶奶接去城里享福。
可惜的是愿望还没实现，就意外去世了。
她有一群好朋友，在得知她的死讯后，便立刻决定去一趟她的老家，带她魂归故里，顺便也帮忙照看一下她的奶奶。
而他们到了村子里之后，却发生了许多不能以常理解释的诡异事件……
小唐走过来，递给裴意一盒盒饭。
她唉声叹气：“姐，今天咱们吃饱一点吧，也就今天能有盒饭吃，听说明天开始剧组要自己做饭了。”
裴意：“……”
也太心酸了吧！
“从这里到镇上走路要三个小时，又没有别的交通工具，只能是老乡吃什么，我们吃什么了……”
裴意打开盒饭，眉头顿时纠起。
这最好的一餐，也没好到哪里去啊！
番茄炒蛋，蛋少得几乎看不见，还烧焦了；麻婆豆腐，可能是放多了淀粉，芡汁都凝结成块了；木耳白菜，菜叶上的虫洞明显得她想假装看不见都不行……
裴意看一眼就没胃口了，放在一边。
小唐见状，拿了过来：“姐你不想吃的话我可吃掉了啊。”
裴意撑着下巴，惆怅地说：“我们自己带的吃的还有多少啊？”
“四桶泡面，五包饼干，肯定不够撑到拍完的，姐你就认命吧。”小唐吃得狼吞虎咽，这一路过来实在是把她饿坏了。
裴意看她一眼，真羡慕她的好胃口。
晚上她们睡觉的地方也很简陋，不过已经是全组最好的待遇了，毕竟她在这里算是咖位最高的。
裴意觉得这么艰苦的条件，她真的还不如去直面网友们的谩骂呢。
第二天正式开拍的时候，她因为没睡好的缘故，头脑还有点晕。
小唐一边唠叨一边给裴意在衣服里面贴上暖宝宝。裴意生病刚好，可不能再冻着了。
这村子冷得像地窖，工作人员都穿上棉服了，但是穿得太厚拍出来成片不好看，演员们最多只能穿秋衣。
裴意确实觉得挺冷的，不自觉地发着抖。但她还算可以的了，至少有助理照顾着，她看旁边和她一同等待着的无人问津的小演员，不由得生起几分同情来。
清场之后，演员各自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打光板一翻起，就潦草地开始了。
这第一场戏，拍的是几个伙伴刚刚来到村子里的对话。
一个嚼着口香糖、挑染红发的青年挑剔地看了一圈周围环境，把脚下的石头踢得老远，语气里的嫌弃毫不掩饰：“这什么破地方啊，能住人？”
“你小点声！”跟在他身后的长发女生张望了一番，没看见有人在才松了一口气，不满道：“我们又不是来旅游的，你还挑三拣四上了？”
青年嗤笑，并不放在心上。
裴意饰演的女主角手上拿着一张泛黄的纸条，纸条上写着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但这村落破旧衰败，哪里有门牌号让她找呢？
就在她发愁之时，后面走上来一人，轻松地从她手里抽走了纸条，看了一眼，随意地说：“确定是这个村子吧？既然到地方了，不如直接找个村里人问一问好了。”
几人附和，快步往前，倒是把裴意落在了后面。
裴意感染了风寒，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对无精打采的大眼睛。她走不快，想让他们等等自己也喊不出声。只能把口罩向上提了提，剧烈咳嗽了两声，尽力跟上。
他们来到一扇虚掩着的门前，拿着纸条的那人自告奋勇，上前敲了敲。
“有人在吗？”
等了几秒，门内走出来一个佝偻的老人。
他脸上布满皱纹，眼珠浑浊，蒙了一层白翳，看起来可怖又恶心。
长发女生小小地惊呼了一声，退后一步。
还是之前那人胆子大，没有忘记初衷，笑着问道：“老爷爷，请问您知道杜鹃家在哪吗？”
他问完之后，耐心地等着，但老人并未给他任何回答。
他以为是老人耳背没听清楚，于是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这次老人终于说话了，但他发出的音调晦涩难懂，他们一个字都听不懂。
在场人沉默了几秒钟，长发女生迟疑地说：“他是不是……不会讲普通话啊？”
结合这村子的落后程度，他们忽然觉得这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
这几个人都是在城市里长大的，没来过这种地方，也根本没有考虑过还会有这种事发生。
这可糟了，整个村子不会连一个会说普通话的人都找不出来吧？
这时，那老人往外走了几步，把几个娇生惯养的城里少爷小姐吓得不轻。他嘴里嘟囔着他们听不懂的话语，奋力甩着手臂，指向村路对面的一户人家。
“什么意思？杜鹃家住在那里？还是说让我们去问那户人家？”
老人在他们齐齐回头后看，就回到了屋里，重重地关上了门，空气都因此颤了颤。
红发青年啐了一口：“这乡下人脾气真够差的，难怪到老了还这么穷。”
“你嘴上积点德吧！”
他们按照老人的指示，敲开了那户人家的门。
很快他们知道了老人是什么意思，原来这户人家的主人是村里的教书先生，能说一口口音极重的普通话。
裴意跟上了大部队，听他们和人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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