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许家来人
据说,枉死的人入不了阎王殿,只能这么幽魂似的飘荡着。
“...娘说话,你听明白了吗?”
许砚浓眼神发直:“我不是自杀的...我要回许家。”
许家虽然不是天堂,可这里却是地狱。
梁诗雨愣了。
她怔怔的瞧着女儿姣好的面容,这张脸三分似她,七分却像了许观山那个负心汉,单凭这张脸,不用什么洋玩意儿来测试,也没有一个人会怀疑这不是他许家的种。
惊着惊着梁诗雨突然就笑了。
“我的好囡囡,你这么想就对了,咱们娘俩被你那个狠心的爹抛弃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庄子上,不管不顾的,如若咱们不自己争气,还能指望谁呢?”
许砚浓大大的眼睛满是讥嘲,当年亲自向许家太太陈词,清高的自称不愿扰他们清净,只愿一辈子带着儿子青灯古佛的不是她自己么?
梁诗雨亲亲热热的牵着她的小手就要往绳套里送,“来,把这个绳子套上。等你练好了功夫,脱胎换骨成了男孩,你爹就会来接咱们娘俩回上海,到时候——”
话没说完,梁诗雨愣住了,明明是五岁丫头的手,她却死活没有拽得动。
躺在肮脏地板上的丫头,眼神直勾勾的,青紫没有血色的嘴里呢喃着什么,梁诗雨好奇的凑近了去听:“...蓝月亮,你个乌龟王八蛋...”
这么个风雨飘摇的乱世,一个疯魔了的娘,一个铁口直断如乌鸦附身的蓝十五,还有那个无情无义的慕容景...
明明没有什么留恋的,许砚浓却偏生还想再活一回,好好的活一回,她要回许家,靠自己的能力,一步步的摆脱梁诗雨的桎梏...
嘟嘟囔囔的碎碎念,逐渐低沉消失,许砚浓起了高热,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
不知几日后,天光破晓时,昏睡了多日的许砚浓被院儿里嘈杂的说话声吵醒。
恹恹的睁开了双眼,目之所及,破旧的横梁上蛛网密布,肥硕的大蜘蛛正在辛勤的结着网,努力的扩张它的‘饭碗’。
小孩子身体就是恢复的快,许砚浓一身酸痛疲惫在彻底的休憩之后消失不见。
一只随手就能碾死的小虫子都还努力的活呢,她又没有做什么孽,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活呢?
好好的活,再不能像上辈子那样被梁诗雨拿捏着,窝囊的活着,她要甩拖梁诗雨,靠自己的能力在这个乱世立足。
下了床,许砚浓站到小板凳上扒着窗台,朝院子里张望。
小院门敞开着,几个穿了短打的男人正抬着箱子进进出出的往院子里搬东西,许砚浓记得,他们是许家的下人。
许观山自己不曾来望过他们母子,但这个儿子他也还是惦念的,这几个每逢换季就会给他们娘俩送财物的下人,就是他父爱的体现。
惯会演戏的梁诗雨正坐在葡萄架下,与主事的老妈子抹着眼泪诉苦,“老爷病了,我是归心似箭啊,可他们父子连心,许砚浓自前几日也病得厉害,到了今日也还下不得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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