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真相？
“抱歉，苏小姐。我再和你最后解释一遍，这确实是一场意外。”一个壮硕的外国警官正在用英语，继续向眼前这个脸色惨白、疲惫不堪的女孩不耐烦地解释着。
“调查的结论就是飞行员本身操作失误。”
“不可能！这个飞行员从业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故。当时没有恶劣的极端天气，直升机的定期检查报告也没有问题。你们究竟查清楚了吗？！”
苏晴的声音十分微弱，却能听出她声音中嘶吼的愤怒。
“我们知道你失去亲人很难受，但这个确实就是最终的结论。”
“如果坐在直升机上的是你们的父亲，你们也能说出像现在一样的话吗？你们相信自己说的鬼话吗？”
激动的辩驳让苏晴止不住地开始咳嗽。可她仍然攒劲着拳头，狠狠地盯着对方。
“苏小姐，你还是回去休息吧。还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到你的吗？”外国警官无奈地摇了摇头，望向眼前这个刚失去父亲的可怜女孩。
“你们在现场拍摄的救援无人机，用的是哪个公司的？”
“喏，D家的。说起来还是你们中国的企业。”外国警官指了指不远处桌上的无人机。
苏晴低垂的无力双眼忽然抬起，似乎在那瞬间看到了救命的稻草：
“我可以看下当时无人机拍下的视频或者照片吗？我做了很多次模拟估算。如果能有现场资料，一定能还原更多的事实的！”
“抱歉。”外国警官举起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否定的大叉。
“现场的资料我们是不可以对外公开的。”
“为什么不可以？根据我的测算，按照飞机的参数、当时的航距、还有……”苏晴不依不挠地追问着。
“苏小姐，资料我们确实不可以对外公开。如果你后续还有其他的线索，可以用这个电话联系我，好吧？”
还没等苏晴来的及回答，两个彪形大汉已经来到了她身边。
“我们送你出去吧。”
“滚开！我自己会走！”
苏晴倔强地站了起来，往警局大门走去。可她的双眼一直在刚刚那台无人机上徘徊着。
“卧槽！终于把她打发走了！她都来了多少次了？”
“嚯，这周起码来了四五次了啊。中国女人可真他妈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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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晴回到家后，马上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
“你在哪里？”
“你就在家里等我，我马上到。”
她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全家福。
那是她刚上小学的时候，父母和她在校门口前的合影，也是全家人最后的一张合影。
距离飞机失事已经一个月了。她还以为一直坚强的自己不会再哭了。可没想到一看到父亲的照片，还是会无意识地落泪。
“开电视。”
她用语音控制系统打开家里的电视，想让房间显得不要那么冷清。
电视里的新闻在持续高调地播报着：
“贺氏金融集团和无人机D公司将于本周举办战略合作签约仪式，正式对外宣布开展一系列具有跨时代意义的战略合作。双方将互相发挥各自在资金端和科技端的优势，实现共赢……”
苏晴自己做的自动访客登记系统，此时发出了熟悉的提示声：
“你有新的访客！来访者是……贺楠！”
她的系统除了可以记录来访时间，还可以识别来访者的名字。
一个皮肤黝黑、高大英俊的少年进入了苏晴房间。
“贺楠，我今天又去了趟警局。现在只要他们再提供当时无人机拍下的照片或者视频就好了。可那些美国警察就是不愿意给我！”
“不过，我打听到他们用的是D家的无人机。你爸最近不是要和D家合作吗？你们有办法能帮我拿到数据吗？”
苏晴赶忙跑到少年身边，希望他能给自己的调查提供帮助。
“我确定，肯定是有人在飞机上做了手脚。我做了这么多次精密的计算，都能证明这一切绝对不是简单的意外！”
“够了！小晴！”
贺楠厉声打断了苏晴的话语。
“你爸去世之后，你每天都这么疯疯癫癫的在念叨着！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向前看吧！”
“还有，我今天是来和你说分手的。”
贺楠低下头看着地板，试图回避苏晴的眼神。
“我觉得我们分开一段时间，会比较好。”
“什么意思？”
苏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相伴了七年的男人。
“发生了什么？你不是说过无论发生什么，都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吗？”
“你们女人真是可笑！总是喜欢听男人说爱你，生生世世都会不离不弃的鬼话。”
贺楠冷漠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
“动动嘴皮子的事情而已，我又没有什么损失。可你们女人却会因为这些随口而出的话，对我言听计从，受我随意摆布。”
“难道你不记得，连你亲生的母亲，都会狠心抛弃你和你父亲吗？可你这整整七年，怎么就一直轻易地信任着我呢？”
他用修长的食指挑起苏晴的下巴，戏虐地看着被自己的话语像尖刀一样扎进心脏的苏晴。
“真是犯贱啊！你只不过是我拿来发泄情欲的马桶而已。”
越是熟悉信任的人，越是清楚地知道怎么精准地伤害到对方。
“我给你们订的那辆观光直升机，你觉得怎么样？”
“原本飞机会先在莫哈韦沙漠的上空飞行，然后向着壮观的大峡谷缓缓下降，再迎着日落的拉斯维加斯大道，让你们感受华灯初上的繁华夜景。”
贺楠在空中绘声绘色地用双手比划着这美丽又罪恶的场景。
“可现在，你的父亲和破碎的飞机，都只能葬在那个深不见底的谷底了。唯一失算的，是没有亲眼目睹你也坐上那辆飞机。”
“你……你说什么？”
苏晴的嘴角肌肉止不住地颤抖，双耳嗡嗡作响。被背叛的愤怒盖过了此刻内心的悲伤。
她使劲地伸出手想攻击站在面前的贺楠，但纤细的手腕一下就被贺楠轻松地抓住了。
“贺楠！你们这是谋杀！”
贺楠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
“呵。你有证据吗？”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苏晴深陷的眼窝里，泪水终于抑制不住地往外流淌。
原来在残酷的背叛和幽深的人性面前，一向自诩聪明的她是这么的脆弱和不堪一击。
贺楠没有回答，转身就离开了这个他们曾经一点一滴共同布置起来的房间。
“苏晴……苏晴……”
她似笑非笑地放声讥讽着愚蠢的自己。
直到整个房间响满了哭声，直到整个人精疲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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