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夜探
夜色笼罩,月光透过树梢斑驳的洒在地上,四处寂静一片,偶尔能听见些风声。
一黑色的身影熟练的穿梭在院子里,然后摸到了一堵墙,灵巧的借助脚下的石头翻上了墙头,偷偷的往屋子里摸去。
屋里漆黑一片,可见人早就熄灯休息。
轻手轻脚的推开窗户,发出一声‘咿呀’的声响,迅速的翻身进窗户。
声音微乎可微,像是自言自语,“红衣说了,在案台上。”
江枝蒙着脑袋,只露出一双眼睛,包裹的严严实实。
她得罪了晏司礼,还想要晏司礼的东西,恐怕很难,还是偷来的更稳妥。
屏息凝神,小步小步的往旁边摸去,摸到了书架的一角,往前走了两步,膝盖碰到了一方矮凳。
惊呼出声,“嘶----”
立马捂住嘴巴,轻轻甩了甩腿。
见没有任何动静,这才放心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还好,她反应够快。
借着月光继续往前摸去,殊不知黑暗中一双眼睛缓缓睁开。
蹑手蹑脚的摸到了书案处,借着一丝月光,里里外外看了许多遍。
除了宣纸、砚台还有一些普通的笔和书外,都没有看见墨笔的影子,忍不住疑惑,“难道红衣看错了?”
不可能啊,红衣做事比绿衣靠谱多了,怎么会看错呢。
难道是藏起来了?
这么想着,开始往柜子那边摸索过去。
蹲在地上,打开一个一个的小柜子,然后轻轻的翻找着里面的东西。
突然翻到了一个盒子,盒子手感极佳,还镶嵌着一颗宝石,特别华丽,忍不住有些好奇。
七皇子向来受宠,圣上心疼,太子也是小心呵护着自己这个弟弟,七皇子的东西,定然是差不了,肯定是好东西。
看一眼,不过分吧?
抿了抿唇角,准备打开这个盒子,正在打开之际。
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声低语,“别开。”
江枝吓的一激灵,猛地站起身来,手里的盒子也随着惯性打开,刺眼的光芒瞬间照亮了这间屋子,吓的她立马关上。
‘砰--’
身后一声巨响,让江枝回过神来,她刚刚好像听见有人说话,她站起来的时候,好像还撞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僵硬的转过脑袋,果然看见了一身中衣的晏司礼,此时他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完了完了,东西没偷到,还撞晕了晏司礼。
晏司礼身娇体弱的紧,要是被她撞出个好歹,那太傅府岂不是要遭殃了!
伸出脚轻轻碰了碰晏司礼的脚,毫无反应。
“喂--?”
江枝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看手里的宝贝,飞快的塞回柜子里。
蹲在晏司礼的旁边,伸出手指戳了戳晏司礼的脸颊,依旧没有反应。
四处看了看,认命的抓住他的两只手臂,开始往床上拖去。
“你...吃太多补品了,真沉。”
好不容易将人上半身抬到床上,又费力的将脚抬上去,然后扯过被子盖在晏司礼的身上,还帮他埋了埋被角。
突然对着晏司礼就直接跪下,然后双手合十,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你今晚做梦了,梦见一个善良的贼人来帮你整理柜子。”
“对,然后你就自己摔倒了。”
“晏司礼,你可千万别有事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
说完,这才放下手掌,然后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床上的晏司礼,两只手撑在床边,准备起身。
一只大手突然抓住了江枝的手腕,心底一凉。
紧接着就是晏司礼温淡的声音,“想跑?”
江枝深吸一口气,倏的挣脱开晏司礼的手。
压低了声音,“你不要惹我,我很凶的,说财宝在哪里?”
反正她蒙着脸,她就不信晏司礼还能认出她来。
再说了,今日帝都发生了多起偷盗事件,官府都查不到是何人所为。
晏司礼幽深的眸子在月色之下,泛着点点光亮。
有些被逗笑似的轻笑,落入江枝的耳朵里,就是嘲讽加看不起。
咽了咽口水,“笑什么笑,说,钱都在哪里?”
“不然要你命!”
晏司礼半坐起身子,让江枝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做贼不拿刀威胁,也不捂住我的嘴,你就不怕我喊人?”
“贼可不是这么做的。”
江枝一愣,好像是哎,她应该拿把趁手的小刀才对。
不对,她又不是真的贼。
但不能否认晏司礼说的没错,他肯定是害怕自己伤害他,所以才没有大声喊叫。
这么想着,直接伸手将他的嘴拿手捂上,然后一只手扣着他的脑袋。
恶狠狠的说道:“不许喊人,否则我要你好看!”
下一秒,就被晏司礼一只手扣住了左手手腕,一脚将她踢到在了床边。
“哎呦。”
晏司礼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面上都是严肃,“说,你到底来干什么?”
江枝欲哭无泪,思来想去,干脆一手抹着眼泪就开始哭诉。
“呜呜--,这位大善人。”
“小人也是没办法啊,家里贫穷,连米都不剩一颗。”
“母亲早逝,父亲吃喝嫖赌,还虐待我和几位姐姐。”
“前几日,我父亲将大姐卖给了一个丑恶的富商。”
说着捂着自己的胸口,肝肠寸断的感觉。
“我大姐貌美如花,怎么能够受到这样的不公!”
“所以,小人才出门偷别人的银钱,见这所宅子看着很有钱,这才鬼迷心窍,小人也只是为了救大姐,想让大姐逃走啊!”
“呜呜---”
晏司礼嘴角一抽,有些哭笑不得。
松开了她的手腕,清冷的说道:“想走可以,你乱翻我的东西,赔些银钱,我就当没见过你这个人。”
“什么?”
江枝不可置信的看着晏司礼的脸。
她本以为晏司礼是被她这情真意切的故事打动,良心受到了谴责。
结果到头来,他居然还想要讹诈她一笔银钱。
她算是看走眼了,可恶,小人!
“怎么?没钱我可就喊人了。”
赤裸裸的威胁。
什么温润有礼,都是假象,不过是个黑心肠罢了!
江枝一咬牙,从身上摸出一块玉佩。
她特意找来一身黑衣,身上怎么可能会有银钱,只有一块她舍不得摘的玉佩。
这玉佩是她娘亲自给她锻造的玉佩,玉的中间呈现出一些红色,那是锻造时她自己滴进去的一滴血。
一脸肉疼的递给他,“这个可以吗?”
晏司礼伸手去拿,江枝却不松手,突然一用力,直接从她手里抽出玉佩。
江枝手里一空,浑身的气势都软了下来。
“你可以走了。”
江枝没有动。
晏司礼挑眉,“怎么?想让我叫人?”
晏司礼,我跟你没完!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就走。”
又按照原路,从窗户翻出去,只留下微微晃动的窗户。
晏司礼将玉牌拿在手里,脸上露出一些笑意,眼底的柔色浓郁的化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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