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和稀泥的
宛昭视若罔闻,小腿上撕裂的疼痛感,时时刻刻提醒着她,眼前之人想害她性命。
她不想忍下去了,大不了就是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今日势必要血债血偿!
砍斧顷刻间就到了耿氏头顶。
“阿昭!你这是做什么!?快把斧头放下,小心伤到自己!”
苍老沙哑却温和慈爱的声音响起,将杀红了眼的宛昭,从地狱边缘拉了回来。
宛昭才缓缓放下了胳膊,大喘粗气。
一束发青衫的中年男子,扶着一个拄着拐杖,鬓发和胡须皆是银白色的苍暮老翁,一路走着急急的碎步而来。
此二人正是宛昭这原身的舅父和外公。
舅父远远地就瞧见妻女坐地不起,狼狈不堪,欲要开口指责。
又见宛昭一身泥和血,上下看不出个人样,话到嘴边还是转了个弯。
“阿昭啊,好孩子,咱们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的呢?毕竟是你的亲舅母亲表姐啊......”
这个舅父一向是在家中和稀泥的。
身上挂着县长之职,却也没做出几样体贴为民的好事。
只有朝廷遣派人来检查时,才装模作样的摆出父母官的姿态。
宛昭看都懒得看他,将砍斧深深的插入泥土下,冷言相对:“宛霜放狗咬我之时,舅父可曾教导过让她好好说话?”
“你这孩子,怎么和舅父说话的......”
“屠维,够了!”老人突然出声呵止,“别人模狗样的混了几年,就忘了你这一身官袍玉带是怎么来的了!
要不是你妹妹......你们......你们夫妻二人还在那乡间野地里种田喂猪呢!哪里轮的到你做这梁县太守!”
老人的一番话好似揭穿了什么辛秘往事。
舅父宛屠维霎时噤声,一脸心虚。
老头颤颤巍巍走了几步,将宛昭护在身后,底气十足高声说道:
“自家亲妹撒手人寰,你这个做舅父的就当如亲父,好生教养着阿昭,可结果呢!?看看,看看你们夫妻俩这些年来做的好事!”
宛屠维试图狡辩:“阿爹,不是孩儿,是......”
“够了!这个孩子放在你们身边我不放心,以后就由我这个糟老头子疼她养她!
若是你二人看不过眼,非要找这丫头的麻烦,那就从我一把老骨头上跨过去,把我埋进土里再说!”
说罢,宛老太公挥了挥手,就让下人抬着一把简易的轿子,扶着宛昭坐了上去。
宛昭早已痛的浑身冷汗,要不是方才一口怒气撑着,早就一头扎在地上了。
“以后阿昭就跟我住老宅,这破院子明天就让人拆掉,谁拦都无用!”
耿氏狼狈的扶着宛霜从地上爬起来,心有不忿,还想说什么。
却被宛老太公一拐杖又抵了回去。
“还有你!成天挂着个县丞夫人的名头招摇撞骗,不知显摆给谁看!
从今日开始,耿氏就不必随着屠维去任上了,安安心心闭门在家,给阿霜筹备好嫁妆才是要紧的!
走,带着表姑娘回去医馆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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