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陛下放心，那药服下，不死即疯！

　　齐泰眉头紧皱，顾不得御前失仪，看了方孝儒一眼，发现他也是面色凝重，倒是黄子澄一脸轻松，他先是轻蔑的斜睨了一眼这些慌神了的大臣们，接着轻咳出班。

　　“陛下！既然燕王未死，那名正言顺的将其处死便是了，燕王率铁骑奔入京城，其意定在于谋反！正所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燕王自作孽，天已罚之。”

　　黄子澄抚须轻笑，续言道：

　　“虽上天有好生之德，念其于国有功，故不忍灭之，然，谋反就是谋反，燕王罪不容诛！臣请陛下斩之！再北上灭其家小，以绝后患！”

　　韩赟心里暗暗思索，觉得黄子澄所说正是他之所想，看向黄子澄的眼神中也多了赞许，他正欲回复。

　　“不可！”

　　却只听闻一声大喝，方孝儒紧随声后，出班行至御前，行礼后朗声道：

　　“燕王虽与陛下不为血亲，然先帝视若己出，若侄弑叔，此有违纲常，是不孝也，有损陛下清誉，恐为天下人耻笑！”

　　“爱卿所言，亦有道理啊！”

　　韩赟想了想，觉得名声还是很重要的，哪怕自己跟这个叔叔不怎么对付，但毕竟先帝视若己出，枉然杀之，恐于己名声不利啊。

　　“咦！”

　　韩赟突然想到，那药是自己让一位御医配的，如今出了此事，何不问清楚，万一燕王没死，但……疯了呢？

　　这想法一出，便如决堤之水，在韩赟脑海中挥之不去。于是他缓缓抬手，黄子澄方孝儒见了，立刻停下争斗，奉天门前落针可闻。

　　“将李太医请来。”

　　韩赟言罢便闭目不语，众多大臣有的一脸疑惑，有的恍然大悟，有的抚须微笑。

　　燕王是被毒死的啊！这才合理嘛，黄子澄还扯什么天罚，这玩意跟日食月食一样，鬼都不信，政治博弈的工具罢了。

　　帝王年少，面对出乎意料之事难免有些心境不稳，御前暴露了也无妨，我等官员眼观鼻鼻观心，装不知就好了。

　　没多久，李太医便被请到奉天门前。

　　“叩见陛下！”

　　“太医免礼，太医，你且上前来。”

　　“谢陛下！”

　　李太医起身，走到御座前，却见韩赟又招了招手，便走到御座旁，韩赟令他俯首，随后他听闻韩赟小声问道：

　　“太医，你那药是否必置人于死地？”

　　“陛下放心，那药服下，不死即疯！”

　　李太医一脸信誓旦旦，韩赟皱了皱眉，又舒展开来，缓缓点头，旋即便挥了挥手。李太医躬身行礼，后退两步后转身离去。

　　走出宫外，李太医一身冷汗，背襟都被浸湿了，他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的徒弟在前方站着，时不时还伸头踮脚看看。

　　“欸，小子，快过来扶我一把。”

　　“师父！”

　　徒弟闻声，连忙跑来扶住了自己的师父，他有些疑惑，自己师父身体十分硬朗，精神矍铄，怎么今天汗流浃背，精神恍惚，路都走不动了？

　　“师父，您怎么腿软了？”

　　“不该问的别问，你师傅能活着就不孬了，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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