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韩林儿驾崩

　　韩赟长的十分俊俏，剑眉星目，丰神如玉，任谁看了都要称赞：好一副漂亮的皮囊。

　　但此时他却跪在地上，那对好看的剑眉死死的皱在一起，星辰般的眸子也没了平日的光彩，显得十分黯淡。

　　堂堂太孙为何会愁成这样？顺着他的眸子看去便晓得，啊，原来是当今皇帝躺在病榻上，正死命的咳嗽。

　　“咳咳…噗！”

　　皇帝咳着咳着，突然扭头吐出一口鲜血，感觉自己整个人舒畅了不少。

　　“皇爷爷，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不可…尽信…文官…咳咳咳…”

　　“孙儿明白”

　　“还有…还有燕王…要…要斩草除根！”

　　“孙儿已两派锦衣卫去探了，想来很快就会有消息。”

　　叩…叩叩！

　　“谁？”

　　韩赟转头，脸上浮现期待，又很快归于平静。

　　“老奴王敬，叩见太孙，有锦衣卫消息呈上。”

　　外面的人连忙跪下，韩赟连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门前，缓缓将门打开，只见一红袍宦官跪地俯首双手高举，捧着一本折子。

　　韩赟漠然接过，也不回去，就站在原地默读了起来，他越读越兴奋，渐渐的手都开始颤抖，折子也被捏出褶皱。

　　当他读完后，目光炯炯、神采飞扬，但韩赟很快冷静下来，撇了一眼王敬，淡淡道“赏！”

　　“奴婢谢太孙赏！”

　　王敬闻声抬头，老脸笑的全是褶子，一脸谄媚的回应。

　　韩赟攥着折子飞奔回房，兴奋的连门都忘了关，跑到皇帝榻前，连忙跪下，收敛了喜悦的情绪。

　　越是这时候，越不要激动，皇帝将死，但虎倒余威在，皇帝又不是只有太子燕王两个儿子。若是皇帝不满了，一个另立的念头就能让自己这个太孙万劫不复。

　　于是他跪在地上，如先前的王敬，低眉顺眼，俯首捧折，小心翼翼的道：

　　“皇爷爷，逆贼朱棣已伏诛！”

　　帝不言，连叹三声。

　　“皇爷爷？”

　　过了一会，韩赟觉得自己举的手都酸了，也不见皇帝回应，于是缓缓抬头，见皇帝闭目不动、不咳、不喘，他哆哆嗦嗦的伸出食指……

　　“皇爷爷！！”

　　寝宫中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声，宫外的御医急火火的跑进去，摇头叹息着走出来。

　　“陛下！”

　　“呜呜呜…陛下！”

　　一时间，宫中全是哭声与哀嚎。

　　但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就不得而知了。

　　……

　　“闪开！闪开！”

　　“驾！”

　　吼声过后，随之而来的是马蹄声跟兵卒在跑步时甲片之间的碰撞声。

　　一队队步骑在京城的街上狂奔着，一时间路上行人皆避。

　　这几日无雨无雪，骑兵步兵的跑过溅起大量尘土，路人们在他们经过后指指点点，摆出一副指点江山的姿态。

　　“陆兄，弟看这京城今日有些反常，步骑奔行于闹市，怕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两个背着书箱的学子也在其中，左边的看起来颇为清秀，戟指了指前方的步骑对另一人言道。

　　右边的学子看起来更为粗犷一些，皱着眉头，回道：

　　“嗯，山雨欲来风满楼，看样子他们去的方向应该是金川门，应是要戒严了。这京城怕是要出大事，走，多采买些东西，咱们最近少出门。”

　　说着就拉起了另一人的胳膊，去采买日用品了。

　　当日，京师戒严，进出者皆被严查，没有平时的宽松，百姓们惶恐不安，同时也在疑惑，但一个时辰后，京师内的钟声震碎了疑惑。

　　噹——！

　　噹——！

　　……

　　帝死钟响三万次，天下缟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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