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下蛊了
我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也不相信,我可是二十一世纪根正苗红受过科学光辉熏陶的有志青年,怎么可能相信这些神啊鬼啊的,摆摆手,谢绝了他的好意。
“我跟你说大铭,老马说过科学的尽头是玄学,你可别不信。”
大壮扒着椅背看热闹,“哎呦呦,这小子怎么连包装袋都不撕,多扎嘴啊!”
我问道:“老马是谁?”
“马克思啊!”
我一愣,马克思说过这话?
为了开导一下他被封建迷信荼毒的脑瓜,我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所谓的蛊毒。
“所谓的蛊毒,其实就是湘西这地方湿热,毒虫比较多,有时候被咬一口会中毒而已,就像你吃毒蘑菇会产生幻觉,有些人会说你怎么知道吃了蘑菇看到的不是另一个世界呢,就会有人拿来骗人,像这种东西啊,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见就是封建迷信。”
我虽是这么说的,但是说着说着就被眼前的景象彻底征服了,心里也开始渐渐没有底了。
那名男生在吃光了同学的食物以后,仍然在不停地说饿,同学找不到别的东西给他吃,那男生竟然直接抱着桌面啃了起来,啃得满嘴是血,最后啃不动就开始在车厢里抢夺别人的食物,周围人又是拉又是打又是骂,他都不为所动,眼里只有吃的东西。
事情可真是越来越诡异了……
“走,去帮个忙。”
我把手机塞进兜里,拍了一下大壮的肩膀,然后从背椅上翻过去,一把将男生摁在了桌子上。
我当过两年兵,身手还是不错的,那男生很瘦,在我手底下根本挣扎不动,只能脸贴着桌面,无力地喊着饿。
大壮挤开人群,从书包里抽出一条登山绳,扳过他的两条胳膊,绑在了身后。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他这模样就是中邪了。”
“你少说两句。”
我踢了他一脚,让他去喊列车员。
没等大壮去喊,列车员就被这动静给惊了过来,不过他们显然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表示束手无策,只能让我先把周成带到休息室里去,可是我不敢保证这路上他会不会挣开,保险起见只能暂时将他压制住。
我问和他同行的学生,“他平时有什么病没有?”
几个大学生吓得抱成一团,纷纷摇头表示没有。
“这就奇了怪了。”
我小声嘟囔了一句。
这时候我注意到车厢里有一些人的表情很奇怪,好像对周全的失控一点也不意外,甚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样子。
有个人说:“小伙子,别多管闲事。”
我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他刚才那样,整整他还算是轻的。”
那人说完,和自己的同伴笑了起来。
我低头看着周成被鲜血糊住的脸,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就算是整人,这也太过分了。
“你们知道他怎么了?”我问刚才说话的人。
那人却耸耸肩,“我哪里知道。”
但是他的表情分明就是知道!
“他这是被人下了蛊了。”
一个声音从我身后传了过来,我扭头,见是坐在我对面的那名中年妇女。
“下蛊?”
大壮和那几名学生惊恐地问道。
她对着我笑了笑,抱着那个布包走了过来,反手从口袋里掏着什么东西。
那个布包很大,她用这个姿势去掏东西很费劲,我想帮她接过来,但是她拒绝了我的好意,宁愿用不太舒服的姿势去抱着那个布包,也不肯将它放下,我不禁好奇,这两个布包里到底装了什么,让他们如此重视?
中年妇女掏出来一颗白色的药丸递给我,“掰开他的嘴给他吃下去。”
那几个大学生显然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但听到这句话,还是下意识去掰男生的嘴,但是刚才还嗷嗷嚎叫的男生这会儿却把嘴巴闭得很紧,两个人掰了半天也没掰动。
“怎么办大哥,掰不开!”
大学生着急地看着我。
我将药丸递给大壮,也去掰他的嘴。
男生通红的双眼满是祈求地看着我,我知道他是有自己的意识的,他想让我帮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张开嘴。
中年女人再次走了过来,站在桌子边,抬手拍了一下男生的头顶,嘴里说了一句,“出去吧。”
紧接着,男孩就好像泄了气一样,紧绷着的嘴一下子就松开了,轻轻吁出一口浊气。
大壮眼疾手快,捏起那颗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抬手下巴一顺周全的脖颈,药丸就被他咽了下去。
男孩被呛了一下,捂着喉咙剧烈咳嗽起来,越咳越剧烈,最后竟然咳出来一团绿色的黏液,可把周围的人给恶心坏了。
“以后谨言慎行,当心祸从口出。”
中年女人用纸巾将那团绿色的黏液盖住,盯着男孩说完,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大学生恢复了正常,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毫无印象。
我叮嘱了一下他的同伴,不能将刚才的事全部告诉他,尤其是厕所那段,以免给他留下心理阴影。
同伴听了我的话,只是跟他说他刚才一直在不停地吃东西。
周全始终觉得自己胃胀得厉害,跑到厕所去吐了好几回,这件事才算是平息下来。
我看着面前的中年夫妻,心里充斥着无数个疑问。
即使这种事情真真正正的发生在了我面前,我仍然选择相信只是一个骗术,就像变魔术一样……
中年女人偷偷看了我两眼,闭上眼睛假装睡觉,大概率是害怕我问他们什么吧。
列车在大山之中穿梭,很快便到了终点。
牙寨在地图上搜索不到,但是根据阿月留下的线索,我们推测出位置应该在湘西永顺县附近,于是我买了到永顺的票,打算在当地先住下,再慢慢打听。
大壮拿着行李从火车上下来,那对中年夫妻紧跟在我们身后下车,他们行李很多,下车的动作格外艰难。
从火车下到站台有一定的高度,延伸出来的折叠梯又陡又窄,中年男人的腿脚好像不太方便,那女人先下来了,男人从上边抓着扶手给她往下递东西。
后面准备下车的人还有不少,一时间不少人都在催促,却没有人上前帮个忙。
我和大壮看不下去,将行李扔到一旁,主动过去帮他们拿东西。
“谢谢,谢谢。”
中年女人一直在惶恐地道谢。
那男人站在车上,弓着腰居高临下地看了我两眼,浑浊的目光中带着某种不明的情绪,看得我心里一毛,但想着或许只是角度的问题,便没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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