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相似的容貌

　　“这位姑娘，又见面了。”

　　女子带着面纱，露出的眉眼与秦枕月有七分相似，只是眉间含霜，看着并不好亲近。

　　苏祈看清了她也是一愣，仔细看看还换了身衣服，可的确是这个相貌没错。

　　“我不认识你。”女子语气不善，当他只是套近乎。

　　她在这楼里的名字叫依云，本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家道中落才被卖到这里，最是心高气傲。

　　后来得了谢怀州庇佑，平日里都是不见客的，因此也戴着面纱躲避男客的纠缠。

　　苏祈喜欢温软妩媚的美人，依云冷冰冰的，弄得他失了大半兴趣。

　　“你……”

　　他刚想反驳两句，依云就动身了，说道：“借过。”

　　她刚从外面回来，望见五楼屋子的窗开着，就想着应该是大人来了，根本不想跟旁人纠缠。

　　孙妈妈终于哄好那一对男女，心力俱疲之下又看见依云从楼下上来。

　　她没好气道：“你什么时候下去的？这还没一刻钟吧。”

　　这些人，怎么都不让她省心呢！

　　依云闻言疑惑：“我刚从外头回来，何时上去过？”

　　“你当我傻呢！”孙妈妈一翻白眼，“我亲眼看着你进屋的，楼下还遇到了苏公子纠缠，难不成是我做梦？”

　　依云想到楼下语态轻浮的男子，心中有了疑虑。

　　她只能先登上五楼看看。

　　谢怀州已经醒了，他醉得快醒得也快，依云推门时，他正静静坐在几案前，神色冷峻。

　　“大人。”依云取下面纱，在他面前，神色温柔如水。

　　她只有眉眼神似秦枕月，取下面纱反而没有那么像，下半张脸偏尖瘦，显得更素雅些。

　　谢怀州的眼睛从她面上移开，落到了静静放置于酒杯旁的石榴花上。

　　有莹白细腻的玉壶衬托，这朵小花显得更加红艳娇媚。

　　他向来记得酒醉后发生的事，此时却怀疑刚刚是不是做了场梦。

　　秦枕月与依云，光看眉眼是真的很难分别，可谢怀州从没混淆过两人。

　　依云带着面纱开门时，他就知道不是秦枕月。那刚刚……

　　他梦到秦枕月了？

　　谢怀州扶额。

　　依云关切道：“大人可是头痛？”

　　谢怀州并不想跟旁人讲这些，只说无事。

　　依云立在一旁，有些无所适从。

　　她总觉得谢怀州对她是不同的。

　　事实也正如此，她被卖到这里时想过以死明志，鸨母自作主张将他送到了谢怀州床上。

　　谢怀州见到她，立在床边静默好一会儿，最后告诉她可以帮她赎身，还她自由。

　　可她却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从此眼里再容不下旁的男子。虽然她至今不知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谢，平日里称他“大人”。

　　她说不想离开浮香楼，谢怀州就交代鸨母不准逼她接客。

　　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独占一个姑娘不是什么大事，鸨母不敢不从。

　　可谢怀州又好像没那么喜欢她。

　　他不是每次来都会见她的，来找她时也只是一起坐着，有一搭没一搭说几句话，或者干脆什么都不说。

　　女人大多是傻的，在喜欢的人面前，她们都会自己骗自己。

　　依云的父亲做过官，也曾经妻妾同堂，她知道父亲对着正头妻和妾室总是不同的，他会敬重妻子。

　　谢怀州一定也是出身名门，心中有打量的。她是清倌，无名无分，随便不得。

　　因此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盼头。

　　她不要所谓自由，只盼着有朝一日能嫁给谢怀州！

　　“我来迟了，方才大人可见了别人？”她小心试探。

　　谢怀州滴水不漏：“不曾。”

　　“我先走了。”他站起身，心里乱得很。

　　“大人！”

　　依云拉住了他的衣袖。

　　谢怀州一个月没见她了，她在想，是不是她不够主动。

　　她做闺阁小姐时，只想着挑个好的夫婿，从不会想做妾的。可家中遭逢变故，加之遇见谢怀州，她也慢慢变了。

　　“大人，你纳了我吧，我给你做妾也行的。”

　　依云楚楚可怜，她想谢怀州或许不好娶一个青楼女子做妻，又怕做妾委屈她，这才迟迟没有表示。

　　这些为难的事，她来说就好。

　　谢怀州转身看他，依云以为她猜中了他的心思。

　　可他眼底没有丝毫欣喜，反而沉静得可怕。

　　他说：“我曾对你说过，你若不愿呆在这里，我会赎身放你自由。我并不在意你的死活，只要你不是在这里卖笑为生就可以。”

　　依云睁大眼睛说不出话。

　　“你我之间并无可能，你早些为自己打算。”

　　他转身欲走，忽然身形一顿，依云还以为他终究是不舍，眼中蓄了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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