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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抗拒

  眯着眼睛苦思冥想着接着说:

  “可事后我想了想,要说你二舅是土匪纯粹就是扒瞎了,老头活了过来才和我提起这么一张嘴。当他从雪窝子中找到你后,你二舅就将你藏进了空树墩中,并用背挡住了去路,怕你被林野猫狼狗给叼了去,还要将襁褓拴在裤腰带里。

  “土匪,规定不能干这份儿,况且这土匪蹬着台拿着娃娃,稍微动一下就要露馅儿了!”

  “以后怎么办?”

  张钧晟根本没有听到二叔说起这件事,迫不及待地想了解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赶紧续了杯。

  老父呼啦啦地喝了口葡萄酒,清了清嗓子,竭力回想起自己年轻时的过去:

  “事后,您二叔醒来,大家弄清了他的底细,方知他就是出关逃难流民。原来跟在您爹娘后面出来要饭吃。没成想,半道儿碰上山绺子,全落在全家逃难上。没有几个人有钱。绺子不允许过马路。就是您爹娘拉土匪来,只叫您二叔领您跑路。他的伤处,就是走路太匆忙不留神,滚下山来摔死了!”

  “您二叔醒来后还说要留下来,可那时咱又怕麻烦,没接一茬,东北的雪天可以冻死一个人,真的赶他走,不就是造杀孽么?以后我瞅见他为人板,干什么事还妥帖包圆,真是实诚之人,一来二去,便当面替您二叔作保人,认他作干哥,进张家族谱里去了。

  “你们还是不要说吧!你们二叔这人再加上性子犟,不会说话时就像个瘪茄子,没有什么坏毛病。若不是他那副乡勇团把绺子揍得鼻青脸肿,这个鹰盘岭早就使绺子祸不单行了!”

  张钧晟腹诽道,二叔这个匪头子还是很会装腔作势,骗得村里的人都知道,今天和老族长喝酒这次不吃亏,好在搞清二叔过去的处境。

   我说你这孩子今儿咋问这事的?

  情况太险了,没法扯到村里别人身上去,张钧晟嘻嘻地笑着敷衍道:“还有什么事呢?二炮生病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好呢?请问你这都什么事呢?还是要和他有个说法,以后不要闷出病来了!”

  “得咧,我还应该打听清楚。你就到这歇歇脚!”

  张钧晟走出族长的家门,趁黑夜跳到墙头,从后窗口钻到自家的东厢房里,看到各房间蜡烛熄灭,便脱鞋到炕头睡去。

  微凉的晚风吹过,蛐蛐窣叫着。

  张钧晟翘二郎腿叼稻草,辗转反侧怎能入睡。

  如今,他与二叔面前只剩下两条路了!

  第一条道路,遵照老字匠之命,进巫棺镇带回宝物,请灰仙为二炮疗伤,都很高兴。

  第二条道路,死活扛不上巫棺镇的话,那么他这个兄弟的小命大多是不保。

  二叔虽表示想另寻出路,但心里明白马婆婆能够做到的真的很有限,想要真的有出路,又不会说出任何解铃还须系铃人的道理,张二炮就是自己二叔独子,实在是因为银驼寨没有了,凭着二叔倔强的性子,不杀银驼寨绝口不提。

  相比较第一条来说,后面的道路可谓两败俱伤,眼明手快的我也懂得如何选择,只是二叔再三犹豫!

  张钧晟想,再加上不愿和土匪周旋,二叔最害怕的,恐怕就是巫棺镇邪乎东西了,能容下几百人和几千人折在一起,得有多可怕大神儿啊。

  似乎,非要去一趟巫棺镇不可,只是他要先查清巫棺镇的具体位置才行。

  张钧晟琢磨着下一步的路,思路渐渐通了,点了一盏油灯,拉了几张草纸铺就炕桌,用毛笔潦草地勾画了一幅手书。

  第二天一大早,鸣蝉就聒噪吱吱喳喳,黄狗在柴房周围狂吠不止。

  张青山穿上大褂进了院,一看张钧晟的门开着,以为是家中被人偷走,急忙端起猎枪奔了进来。

  家里整理的井井有条,就连褥子也叠的满满的,这个老把头得知家里没有小小偷光顾的消息,顿时如释重负。

  他来到炕桌上,一眼望见砚台上压下来的一封信。

  翻开草纸一看,歪七扭八的毛笔字才勉强认得出来,只有那个兔崽子才有可能属于什么人!

  二舅,我到省城来找奉简,我寻思着他读的书比我少,心眼子也得活泛泛的,或许可以想个法子,巫棺镇的我当然得上,您就在家里把二炮照顾好,等待着我的喜讯,况且穷家富路的人,马儿我骑出去,也把灶台上的点东西拿走吧!

  “坏了!”

  张青山看了最后的文字,笑定格了自己的脸,忙跑到灶前,揭开灶君的画幅。

  砖龛盒子,红纸卷袁大头生生掰开一半。

  “嘶鸣,我家袁大头!”

  张青山捂着心口心痛难忍,坐在灶前抽起了烟斗,眼眶里微微红了起来:“瘪犊子啊!还是知道留给我半卷吧!算了算你还是有一点良心的吧!不枉二舅疼惜了你一回!”

  ……

  第12章路见不平

  东北,奉天城内,外德胜门

  虽已走出夏伏,但秋老虎仍有力量,日头烧得通红的铁饼烙在天幕上,热气腾腾,蒸的人脑洞大开。

  小摊贩提前占了城墙跟着扎了数里避暑窝棚、卖凉茶老头掏出瓷碗斟上凉茶、炉果咧~烧鸡咧~大饼咧......摊贩挑担挎着竹篮、默契地大声吆喝着、叫卖声闹得不亦乐乎。

  城门口,百姓雁行二列等着进城视察,骄阳似火,经常有行人从纤细的行列中分离出来,到茶摊避暑。

  热烧饼烤好了,芝麻的清香飘到鼻子上,勾着张钧晟的馋虫。

  他自昨夜便驾马飞奔起来,一晚上跑来跑去早饿得前胸贴背,赶紧下队买了俩烧饼,在凉茶摊子上坐着慢慢悠悠地吃起来。

  人多之地,江湖消息迅速流通,三教九流行脚匆匆地在茶摊上迅速集结,有些脚帮力夫们聚着众人蹲守墙根大啃特啃,望着城门第一排长长的队伍,漫不经心地埋怨着什么:。

  “为什么这一次这么慢呢?向前儿的时辰已经过去了!”

  “一群群饭瓢子只懂得吃大饼的人不好意思这一身官皮子!”

  “小声点!不要被保安团听到。”

  卖杂碎汤老板抹了把汗,看着这九流行当聊得火热,他还插嘴进来:“我话,哥儿们好几个,你的新闻咋这么慢呢?大人物来时都是如此呢?我一看八成是外国使团的来犯,自从奉天开埠以来,洋鬼子在这可是越打越多,做生意,执业传教,旅行,还住着什么呢?今天迎接那位使节,明天接办这商团,可闹得不亦乐乎!”

  张钧晟在喝凉茶时,办公桌上突然多出两名大盖帽保安兵吆五喝六地坐在桌上。

  凉茶老伯见她们来了,心中一惊,连忙提起凉茶就走,挤眉弄眼地问:“军爷们,这火辣辣的天,今天咋就这么严格地检查了!”

  张钧晟茶余饭后,余光扫在这几个保安兵身上,连掏腰包的钱也没有,让老伯殷勤地斟上茶水,瞧那骄横的姿态,想必并非首次欺压百姓吧!

  那个贼眉鼠眼保安兵剔了剔牙齿,懒洋洋地松了松腰带:“这和你们个卖凉茶的又有什么关系呢?还没喝茶呢!要渴死咱们哥俩了!”

  “唉!好了好了!

  老伯被言无面,急忙端起一碗茶水斟满。

  一不留神,壶嘴碰了茶杯一下,那杯凉茶哗啦一声就全倒在了保安兵的裤裆里。

  这厮甩开衣裳张牙舞爪地拽住凉茶老伯的领子子:“嘶!怎么着?咱哥俩儿们喝口水冤枉你们,对不对?”

  “君...君爷,你瞧我这个老骨头轻贱,冷落你,我赔你,这俩钱权孝顺你,到喝花酒消消气吧!”

  说完老头在褡裢中摸出了十几个大子儿塞给保安兵。

  “把叫花子送走了怎么办?把你交给我~!”

  他掂了掂铜元,嫌钱太少嘴儿歪了,一脚将这个老头从凉棚里踢了出来,人总是最怕伤筋动骨的,总是头痛呻吟,躺倒在地久久不能起床。

  天大地大最繁华,看到凉棚里有人打架,身边的老百姓马上围了上来,逐渐将保安兵与老爷子围得水泄不通,还有那个要出头、生怕惹恼保安队的人只敢在一旁指手画脚、甚至敢怒不敢言。

  张钧晟冷了冷了眼,站起来一看,原来是那个卖牛杂汤的大哥拉住了他:“小伙,强龙压不住地头蛇了,你别出头了,怕又闯祸了,保安署里可有枪呢,你也未必占了便宜,出门之后,能忍则忍吧!”

  “老哥啊!我又不是本地人啊!大不了就逃吧!您别管啦!”

  张钧晟终于不忍心让老人受如此欺侮,便仰着头吞了上一口凉茶后,站起来向人群中挤去,那个保安兵见人围得更大了,急忙赶了出去:“你快把我弄上来吧!你甭和军爷我演大戏了,刚不是很有本事么?瞧啥瞧,又瞧啥瞧,都把你抓去保安署吃牢饭去了!”

  “陈三!拿着这个老物件到保安署来!”

  “军爷...军爷,饶你一命吧!我儿痴呆,没有就被他定为不能活,求你!”

  保安兵没有听从他的申辩,拉着他的衣袖向外一拉,见老头子起不来,顿时怒火中烧,抄了一根军棍就打。

  “嘭!

  老头子哪抗拒的动,吓破了头捂着头,久候不见军棍掉在身上。

  抬眼望去,保安兵手腕子上被一个精壮小伙抓着悬在半空中,力道很大,这个兵痞子紧皱着眉。

  咔嚓啊!

  张钧晟逆向一拧,保安兵被吃疼了,手臂顿时错位,一背他就哭爹喊娘地在群众中干嚎起来。

  另一保安兵看伙伴们受了委屈,抄来军棍一击,张钧晟赤手空拳接住棍棒,脚腕儿猛使劲,一窝心脚踢得狗啃泥。

  张钧晟扭着他的手臂狠狠地说:“3岁的孩子也懂得收钱买糖,喝了茶就不知付钱了,仗势欺人!”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

第四章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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