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保持现状就好
她顺着那严厉的声音抬头向上望去，却见凌亦深正在上一层的走廊上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告辞！”宋清远跑得比谁都快。
许酥瞪了眼他的背影，又抬脚愤恨地往楼上走去，“凌……凌教授。”
“宋家那小子都要被他爸给宠坏了，做事总没个轻重的，你要是觉得他烦，我帮你解决这事。”凌亦深睨着她轻描淡写地说道。
许酥心里一连串的问号，他竟然没生自己的气？
“嗯？说话，别装傻。”凌亦深边说边拉住了她的手腕，进了办公室又顺手锁上了门，“坐。”
“好像……也不用这样吧？”许酥小心翼翼回答。
她也不知道凌亦深理不理解自己的意思，但要是真这样就把人‘解决’了，就好像黑社会似的。
凌亦深侧目，“你们关系很好？”
“没有这回事。”她牵强地笑了一下，“就是之前他帮过我几回，我这也不好立马就……恩将仇报啊。”
“嗯，那这么说来我也算你恩人，你怎么对我就总是没个好脸色？”凌亦深偏着头，嘴上虽说得轻描淡写，但表达出的情绪可算不上好。
从开始到现在，拐弯抹角的试探让许酥很不舒服，她根本就不想跟他聊这个尴尬的话题。
“你能不能别……”话到嘴边，许酥又不知该怎么说了。凌亦深的忽冷忽热，让她不愿向他敞开心扉。
“嗯？”凌亦深看着她，眼角在不经意间弯成了月牙状，“许酥，女孩儿的心思真难猜，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许酥在恍惚间，感觉到自己的心被触动了一下，但转念想起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她还是撇过了头去，“我们就这样保持现状就好，你不需要了解我在想什么，那样我也就不用去了解你了。”
说完狠话，为了不在凌亦深的面前失态，她想快些逃离。
“酥酥！”他先一步攥住了门锁，“慢着。”
凌亦深又伸出另只手撑了门板上，将眼前惊慌的女孩圈进怀里无处可逃。
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温热的气息从侧面袭来，让她的脸颊都红了半边。
“让我走。”许酥试图掰开扣在门锁上的手指，却未曾想凌亦深假意松开，又趁她不备反客为主，攥紧了她那柔软的小手。
“如果只有用威胁的手段才能和你好好相处的话，那我不介意做个坏人。”
许酥转回身来就对上了凌亦深冰冷的眸子，那见第一面感受到的压迫感再次出现，让她的态度自然而然地软了下来。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她眼眶微润，声音极低，“求求你放过我……”
凌亦深起起伏伏的呼吸表达着他的不满，“你错什么？我除了吓唬你以外，可还有做什么？”
“有……”许酥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只手上。
他无奈地松了手，又从桌上拿了纸巾递过去，“从我这里哭着出去，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许酥擦完眼泪飞快地逃了出去，可却正好撞见了刚赶来的扬艺。
“我刚听宋清远说你被凌教授单独叫去办公室了，他还一副生气的样子，你有没有事啊？”扬艺又挽住了她的胳膊往教室走，“酥酥，你哭过了，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许酥深吸一口气。
缓了好一会儿才向扬艺说：“你说我的人生为什么要和他绑在一起呢？他那么完美，我怕我会控制不住对他动心，但我们之间……又有太多鸿沟是越不过去的。”
扬艺突然停下脚步，紧握住许酥的肩膀认真问：“你和凌教授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痴笑起来，笑得眼里又泛出泪光，“名义上的妻子，很可笑吧，因为他帮我爸还了赌债，我被迫和他的公司签了十年的合约，十年，也是我和他这场荒唐的婚姻的期限。”
坦白将一切说出口后，许酥突然觉得心里畅快不少，自打许擎消失后，就再也没有家里人找过她，那些凌亦深的给的温暖，现在看来，就好像是施舍。
“酥酥……”扬艺皱着眉，听完这番话后也惊得张大了嘴。
安慰的话还没来得及说，许酥又继续感慨：“我在他的眼里，我永远都是替代品。”
她现在觉得自己在凌家就像个小偷，偷走了齐臻本该拥有的东西，也难怪，她没有给自己好脸色呢。
“对不起，这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但是打从一开始起，我就觉得凌教授看着你的眼神是不一样的，你别这样妄自菲薄好不好？”扬艺心疼地替许酥擦起了眼泪，可却怎么也擦不完。
“你喜欢他吗？”
她执拗地摇摇头，喜欢？或许是有些好感的吧，但是她不敢再继续了。“好了，回去上课。”
凌亦深准时到了教室里。
许酥拿着剧本，忐忑地去了他身边，“今天，还要对戏吗？”
“都哭成花猫了，还能好好念台词吗？”他反问。
她没吭声，反正自己说什么都是错。
“回去吧，别人的剧本是期末考核，你的是真剧本。”凌亦深轻声说。
“什么？”许酥猛地抬头，又期待地攥住他的胳膊再次向他确认：“是真的？女主角，是要让我演吗？”
凌亦深勾起一抹笑，提醒道：“嗯，在教室呢，矜持些。”
她激动地有些难以言喻，赶忙松了手回座位上。
凌亦深突如其来的转变让许酥一时间都有些手足无措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他没骗人，有好的资源他真的给自己留着了。
许酥地把剧本攥得更紧了。
“喂，你是不用期末考核了么，那么高兴？”侧边又传来了宋清远那不合时宜的声音。
她递去一个得意的眼神，“是啊。”
宋清远看看她，又看看讲台上的凌亦深，收回了疑惑的目光。
于是，这节课许酥的心也不知道飞到了哪儿，就连下课了她还精神恍惚着。
“酥酥。”凌亦深径直走到了她身边，敲了敲桌子说：“走了，我们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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