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身不由己
“怎么了？”
许酥收敛起自己有些为难的表情，“没事，我会和亦深商量的，妈。”
“好。”余姝捻起沙发上的披肩，又站了起来，“亦深工作忙，你有时候也得体谅一些，别什么事都让他帮着做决定，做凌太太也得有些自己的主见知道吗？”
“是，我会记着您的教导。”
许酥上前主动搀着余姝出了院子，用目送她到家才回去。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隔得这样近，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陈嫂。”
“哎，太太。”
“凌家，一直是夫人说了算吗？”许酥试探地问道。
最起码的，连凌家的权利分布她现在都没摸清呢。
陈嫂愣了下，向许酥递去了同情的目光 ，“从老爷病了后，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就都是夫人在管，但公司的事她是不过问的，我还是想劝您一句，要想留在凌家，还是早些生了孩子傍身好。”
“道理我都明白。”许酥轻笑一声，“可我觉得不重要。”
陈嫂担忧地看着她，“当初夫人十八岁就跟了老爷，是有点手段在身上的，您要是反着来以后定会吃苦头。”
许酥目光涣散，惆怅得很。
在这个家里，她是一点儿也由不得自己啊。
那凌亦深呢？又能帮自己说的上话吗？许酥忽然想试试。
“对了，他晚上回来吗？”
“少爷没说不回来。”陈嫂回答。
“那就好。”许酥想着心里就有了主意，又跑回了那被塞得满满当当的衣帽间里寻找起了什么。
把自己捯饬完毕后，她满意地照了好一会儿镜子才放心。
很快晚饭就上了桌。
她填饱肚子后又向陈嫂交代了两句，才钻回房里。
凌亦深虽没在家吃饭，但还是在天黑之前回来了。
“少爷，太太好像有些不舒服。”陈嫂皱着眉头说。
“我去看看。”他着急忙慌地上楼，紧敲了好几声门都没人应，“酥酥，你怎么了？”
还是没声。
凌亦深握上门把手，没锁。
“酥——”
沙发上的女孩穿着粉嫩的花边连衣裙，头上夹着对兔耳朵，在这十一月微凉的天气里，她只穿了双白色小腿袜，可怜兮兮地双手抱膝这样坐着。
分明是带着暗示的着装，可凌亦深的脸上却没表现出有别样的心思。
“怎么回事？”他大步向前，从床上扯了条毯子裹住她问。
许酥摇摇头没吭声，她的眼眶和鼻头都红红的，脸上残留着泪痕，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嗯？”凌亦深慌忙握住她的双肩，“说话。”
“谢谢你给我父亲那些钱，我现在没能力还给你，但如果……我愿意给你生孩子的话，你可以早些放我走吗？”许酥吸了吸鼻子，连着肩膀都跟着起起伏伏地轻颤，“我想演戏，想做好演员，这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
凌亦深拧着眉心发问：“是谁逼迫你了，或是说了什么话？”
她垂眸，又顺着他的衣领依次向下解着扣子，“既然做了你的妻子，就该尽到义务。”
但下一秒，那双手就被温暖的掌心裹住了。
“你不用做自己不愿做的事。”凌亦深的眉眼里尽是心疼。
许酥又强行从他手中挣脱开来，掀了身上有些挡事的毯子扑到他怀里，“我没办法做到不劳而获，坐享其成。”
凌亦深胸前的一片很快被浸湿，他只能拍拍她的后背安慰。
“许酥，做你自己就好。”
她很快收拾好情绪，又一把将他推开，“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去洗个热水澡，再换身衣服吧。”
“嗯。”
许酥钻进浴室后才松了口气。
她还没说清来龙去脉，凌亦深就心疼成这样，看来长了一张和齐小姐相像的脸，还真好使。
不多时。
外头就传来了暴戾的责骂声。
“说，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就是这样照顾太太的吗？”
“都一一交代清楚了，否则立马给我走人！”
许酥心里都快乐开了花。
她美滋滋地哼着小曲儿放水泡了个澡，等重回卧室时，又发现桌上的那几瓶维生素不见了。
出去找了一圈，可就连凌亦深和陈嫂的身影都没见着。
……
入夜后。
熟睡的许酥并没有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个人。
凌亦深就这样坐在她的床头，一会儿伸手捋捋她额前的发丝，一会儿又在她翻身时掖一掖被角。
等到早上，他又在许酥醒来前走了。
“陈嫂~”许酥朝外头喊了一声。
她赶忙丢下手中的活跑进来，“太太您醒了。”
“昨晚你们都去哪了？我都没找到你们人。”许酥睡眼惺忪地望着她，总觉得凌亦深应该不会这样就算了的。
“太太，少爷昨晚和夫人已经说开了，以后您照样，想做什么做什么。”陈嫂朝许酥投去羡慕的眼光，“太太，您真幸福，昨晚少爷可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许酥不由得地攥紧了被褥，“什么意思？”
“他和夫人说……是他不行。”
“啊？”
“所以，这一大早的少爷就被迫去医院看病去了。”
许酥又惊讶又觉得有些好笑。
为了满足她的小心思，他还真是狠起来自己都黑啊。
“做戏不得做全套嘛，我起来再去找夫人一趟。”
“是，太太。”
许酥说风就是雨。
不过十分钟，她便坐到了凌宅的沙发上。
见余姝那模样，许酥估摸着她也是一晚上没睡。
“妈，对不起，昨天是我没跟您说实话。”
余姝难过地抹起了泪，“也是苦了你了，你说这年轻的大小伙子，怎么会这样呢。”
“没关系，我爱的是他这个人，即便是柏拉图式的婚姻，我也愿意守在他身边。”许酥一边心中窃喜，一边假意挤着眼泪装深情。
“你是个好孩子，妈怪不得你，只希望以后你们夫妻在一块能同心。”
余姝扶额，半靠在沙发上，整个人看起来蔫了吧唧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
“哎……可凌家要是后继无人，我这辈子也算是白忙活了。”
许酥没接茬，只是又安慰了会儿余姝才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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