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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夜半“女鬼”

  姜砚宁来到倒二楼层的洗手间,换上了从家里带来的旗袍,又从手提袋中取出一支口红,对着镜子,细细描绘着唇形。

  随后取出一顶黑色假发往头上一戴。

  霎时间,一个身着旗袍,身材玲珑有致,留着波浪卷的复古女郎出现在镜中。

  原是让人赏心悦目的画面,却被洗手间的冷白灯光照得透着股阴森。

  尤其镜中女郎血红的唇微微勾起,黑色的瞳仁空洞却透着疯狂,愈发吓人。

  姜砚宁对自己的这个造型很满意,唇边的笑容越来越肆意。

  特护病房里,文绣琴的麻醉逐渐消退,手术的伤口疼得她睡不着,下半身又被固定着动弹不得,心头正烦躁着。

  门开了。

  “呯!”

  抬手抓过床头柜上的花瓶就朝门口砸去,文绣琴咆哮着:“你们医院护士进门都不要敲门的?”

  没人回应她。

  只有一个人影被门外的灯光拉长了投射在地上的影子。

  “咔、咔、咔……”

  阵阵清晰的响声。

  那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撞击声。

  “谁?”

  文绣琴动不了也起不来,只能努力抬起头,眯着眼,想在黑暗中看清来人。

  她不傻,没有护士在上班时候穿高跟鞋。

  回应她的依旧只有仿佛由远及近的高跟鞋脚步声。

  “谁!”

  或许是麻醉的后遗效果,文绣琴觉得脖子有些冷,全身上下发麻,拼尽全力喊了一声,又努力伸手去够床头上方的按铃。

  可差了点高度。

  她本来应该要住骨科病房,可自恃身份,说什么都要住进VIP区。

  相对应的,也没有配置骨科特定的按铃。

  门口的来人停下了脚步,似乎弯腰捡起了什么,而后,文绣琴瞪大了双眼!

  “琴姐姐,许久不见,不认识妹妹了?”

  “滚!”

  “你给我滚!”

  文绣琴目眦尽裂,仿佛一个疯子一般地嚎叫着,拼命挥舞着双手。

  砸死你!

  砸死你个贱人!

  可她可够范围内唯一的一个花瓶刚才就被她发脾气砸碎了。

  “好表姐,你知道我最喜欢月季了,”留着大波浪的女人袅袅婷婷地立在床尾,举起刚才从地上顺手拾起的花,放在鼻端轻嗅。

  “怎么不见你在我墓前放几束呢?”

  文绣琴全身不受控制地颤抖,死死瞪着这个女人,想喊,又喊不出声。

  鬼压床!

  对,一定是鬼压床!

  她赶紧闭上眼,强迫自己从梦中清醒。

  可再一睁眼,眼前的一幕更是吓得她两眼一翻,差点厥过去。

  刚才还在床尾的女人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来到她床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青白的脸色,大大的眼睛圆睁着,里面没有瞳仁,只有眼白,两道鲜血顺着眼角潺潺流下。

  “我死得好惨啊,姐姐。”

  “不不,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立在床头的女人伸出鲜红的舌头,舔了舔唇角,登时被舔过的地方一片血色。

  “是嘛,我怀着孕摔下楼梯,躺在地上求你救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呀?”

  “我我我……”

  文绣琴吓得说不出话来,当年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飞快地闪过。

  那是她心底里最隐秘最见不得光的事情。

  当年是她的表妹,莫思桦先和姜哲认识相恋,只不过莫家当时没落,只留下两兄妹,依附她文家苟延残喘。

  姜家家大业大,自然不同意姜大少爷娶一个末路女子。

  而她,文绣琴,文家的大小姐,早就对一表人才的姜家大少爷暗生情愫。

  谁知珠胎暗结。

  莫思桦生下了姜家长孙,姜山。

  就在这贱人第二次有了身孕的时候,被她文绣琴亲手推下楼。

  一尸两命。

  这件事藏在她心底几十年,熬走了姜文两家的长辈,熬走了自己的丈夫,她谁都没告诉。

  万万没想到,今天居然被翻了出来。

  “你你你……”

  文绣琴两眼开始发黑,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饶是她再坚持无神论者,此刻也不得不信。

  因为当年那事,只有她和眼前这个本该成一把骨灰的人知道!

  “姐姐,我恨那,文绣琴推了莫思桦,一尸两命啊,姐姐!”

  文绣琴眼睁睁地看着一只涂着鲜红指甲的手朝自己伸来,而自己又动弹不得,只能哆哆嗦嗦地求饶。

  “思桦,对不起,我错了,姐姐错了,不该推你,不该抢你的恋人……”

  到底是在姜家风雨里打拼到最后的老夫人,文绣琴怕极又恢复了一丝清醒。

  “姜哲,对,是姜哲,他早就不耐烦你了,才默许我动手的!”

  “那是我和他的事,在地下早就算过了,现在轮到你了……”

  床边的女人狞笑着冲文绣琴伸手,冰冷的手指触及她的脖颈时,还不待使力,文绣琴再也撑不住,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啧,”收回手,姜砚宁关掉腰间别着的视频记录仪,拿出湿巾快速擦掉刚才抹在脸上的口红,转身出了病房。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

第六章 夜半“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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