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渔,你个死丫头,又躲去哪儿偷懒了!跟你那个贱人娘一样,天生的贱皮子!”
妇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传出老远,江渔揉了揉耳朵,从草垛子里钻了出来,满脸不耐烦。
“江李氏,你骂谁呢?给你脸了是吧?”
江渔仰着头,蜡黄的小脸,杂草似的长发,无一不昭示着她这具身体的营养不良。
她也无奈得很,明明已经完成了所有任务,兑换了重生的机会,谁知才重生了没两天,就又被快穿局给召唤回来了。
啥都没问清楚,她人就被扔进了任务位面,寻了个草垛子躲着接收了剧情,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见江李氏骂人,张口贱人娘,闭口贱皮子。
江渔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当即就冒了火。
是以才有她钻出草垛子直呼其名的场面。
“好哇!你个没娘教的小野种,长辈的名讳也是你能喊的?”
江李氏短暂地愣了一下,顺手抄起墙边的扫帚直奔江渔而来。
江渔又岂是坐以待毙的性子?不等那扫帚落到身上,就一把夺了过来,转身的同时顺势给了江李氏一脚。
她这一脚可没有留余地。
江李氏被踹出一米多远,胖墩墩的身子重重撞在泥墙上,溅起阵阵飞尘。
“哎呦!家门不幸哦!江渔你这个杀千刀的死丫头!快来人呐,杀人啦!江渔要杀长辈啦!”
江李氏坐在地上拍着大腿,死命嚎着。
江渔揉了揉被吵到生疼的耳朵,将扫帚甩了过去,擦着江李氏的耳边落地。
干嚎顿住,江李氏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活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鸡。
“再嚎,就不是落在旁边了。”
江渔瞪她一眼,语气森凉。
“你……”
江李氏想说点什么,可对上江渔的眼神,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刚才那一瞬间,她知道江渔说的都是真的,如果她再嚎两嗓子,江渔真的会把扫帚扔她脸上。
江渔很满意江李氏的识趣,她随手抄起一块儿烧火用的木柴在手中把玩着,似笑非笑。
“我饿了,去做点吃的,我要吃肉。”
原主今年也才八岁,却从来没吃过肉,直到她死都不知道肉是个什么滋味。
只因她不是这个家的孩子,她的亲爹是从军去了,音讯全无。她的亲娘在生弟弟的时候难产而死,一尸两命。
才三岁的原主被推来搡去,在里正做主下,送到了江大伯家。
江大伯是原主亲爹的亲大哥,奈何兄弟俩并不亲近,若非江家子嗣不丰,江大伯无论如何也不会愿意养着原主的。
江李氏是原主的大伯娘,本就是个重男轻女的性子,尤其看不上原主。打从原主进门起,便指使原主干这干那。
扫地、洗碗、喂鸡,长到五岁以后,还要洗衣服、做饭、割猪草。
自从有了原主,大伯家大部分都家务活都变成了原主的活,而大伯一家子还要四处说养不起她,说她没良心。
原主八岁那年夏,大伯家的儿子看上了邻村周秀才的女儿,奈何家里拿不出彩礼银子,大伯娘便动了卖女儿的想法。
大伯家就一个女儿,比原主大两岁,叫江翠,从小吃亏吃得多了,脑子也灵。
她察觉到江李氏的想法后,处处刷原主的存在感,时不时就假装抱怨说养着原主浪费粮食还没用。
终于,江李氏找好了下家,把原主给卖了。
买原主的是个瘸腿的老鳏夫,年纪都能做原主的爹还拐弯。
老鳏夫可不知道小姑娘没来月事前生不出孩子,买了原主回去半年,见原主病殃殃的还是没有怀上孩子,便对原主非打即骂,尤其喝醉了酒的时候,更是往死里打原主。
在原主九岁生日那天,原主死在了老鳏夫的院子里。
那日大雪纷飞,好似在为原主送葬一般。
这些记忆也不过是在江渔脑海里打了个转就被她扔到了一边。
她可是江渔!既然她来了,记忆里的那些个事儿,一件也别想发生。
“你还想吃肉?”
江李氏拔高了音调,可一对上江渔的眼神,又缩了回去。
“家里什么样你又不是看不见,我去哪儿给你弄肉吃?”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若一个时辰后我还没看到肉,你就等着吧!”
江渔说完就顺着原主的记忆回了屋子。
原主住的屋子算不上是个屋子,不过是在东边厨房旁搭起来的一个茅草棚子,棚子里堆了不少烧火的树枝和稻草,角落里放了两个挨着的木箱子。
箱子上铺了薄薄一层被褥和一床全是补丁薄得不遮风的破被子。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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