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决心回去

　　 “姑娘醒了就好。”老人摇摇头：“本来也顺手，就当是给孙女儿积德了。”

　　“孙女？”洛泠问道：“您还有孙女儿？”

　　老人闻言神色有些黯淡，但还是答道：“我是洪义村人，我孙女儿叫李二丫，现在还在村子里住着。”

　　“那您怎么...”洛泠欲言又止，打量四周。

　　老人似乎猜到她想问什么，语气平淡：“我儿死的早，他没了后，又逢上连年大旱。我儿媳妇说粮食不够，把我送进了这山里。”

　　“也就我孙女心肠好，一直偷偷给我送饭吃，我这才能活下来。”

　　“李二丫...”洛泠口中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她笃定自己跳进洛水河死不了，原是因为有这个老人在。

　　“对了，姑娘，看你被水流冲的方向，你是从洪义村那边掉下来的吧？发生什么事了？”老人又问道。

　　“我不是本地人，”洛泠望向她：“我受伤撞到了脑袋，不记得以前的事。我在洪义村附近昏迷了三天，被李翠花捡走，后来又被绑了献祭洛神。”

　　她试探着苦笑：“也幸亏我运气好，挣脱了绳索跳进河里，又被您救起来了。”

　　“原来如此。”老人也信奉洛神，但没有洛泠预料中对献祭者逃跑的愤怒：“李翠花无利不起早，一惯爱占小便宜。应该是村里能给她好处，她才肯捡你回去。”

　　洛泠不置可否。

　　在老人的讲述下，她对所处的世界有了大概了解。

　　这个完全架空的时代，五大国北荣、云梦、辽东、姑苏、彭泽鼎立，周边无数小国依附。

　　这里是北荣国，如今是元历四年。

　　元历一年，齐洲王推翻先帝荒淫统治，入主京都，称景元帝。自此大减赋税、修养民生。

　　但从那时起，北荣国就进入史无前例的大旱时代。元历二年至四年，北荣经济整体倒退，洛水四处断流，百姓困顿，饿殍遍野。

　　洛水河源自最北境的神秘天山，之后一分为二，一边流经北荣姑苏，一边流经辽东云梦。

　　各国信奉洛水河神洛神，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洛神像参拜。洪义村地处北荣幽州境，是北部最靠近洛水起源的地方，因此也是最盲目崇拜洛神的地方。

　　天降大旱，民生多艰。易子而食都屡见不鲜。像李翠花这样因为粮食不够而将老人送进山里的事情更是稀松平常，甚至有许多老人是自愿的，没有人会责怪。

　　只不过这里是洪义村，位居洛水河上游。洛水没有断流，哪怕生活困难，也远远达不到要将老人送进山里的地步。

　　一切都是因为李翠花自私贪婪，不想供养老人罢了。

　　洛泠垂眸，老人也是这封建礼教的受害者，所以才肯救她。但凡今天换个人，知道她是献祭洛神逃跑的，恐怕早就把她扭送回洪义村烧死了。

　　“姑娘休息休息就快跑吧。这里离洪义村不远，他们迟早会找过来的。”老人介绍完，善意提醒道。

　　“不怕他们找。”洛泠神色古怪，似是碰到了好笑的事情：“他们就算不找，我也会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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