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贼

　　云夫人从未见过这样的云子霄，只觉得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一愣神的工夫，云子霄已经到了跟前儿，纤若无骨的手落在自己的耳边，带起了一阵药香。

　　“好了。”云夫人按住了云子霄的手，似乎极不习惯她这样亲近：“你的孝心，阿娘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隔日阿娘空了，自会去兰薇轩瞧你的。”

　　“好。”云子霄轻声应道，顺势拉了拉云夫人的手：“阿娘的手有些寒凉，该多饮些暖茶才好。女儿院子里的红梅抽了枝子，明日，让纹清给阿娘送两只来。”

　　这样三番两次的冷言冷语，看来云夫人的确是从心底不喜欢她，云子霄有了定论，前一世她时时为此垂泪，如今却不大在意了，浅浅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回想起云子霄那一声声的“阿娘”，云夫人只觉心上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

　　 出了清然阁，云子霄觉着时间尚早，便想在亭子里的小石墩子上坐一会儿。可前几日刚刚落过雪，石墩子上又冷又凉，纹清回去取软垫，她自己捧着汤婆子，站在亭下发呆。

　　不多时，云子禾远远的走了过来，二人正巧遇见。

　　“大姐姐还没走啊。”子禾娇滴滴的笑问道，听起来，应该是春姨娘回去将自己来给夫人请安的事情，同她讲了。

　　要不，她怎会独自一人赶过来，连子妍都没有来得及等。

　　“要走了。”云子霄应了一声，回头望了一眼清然阁的院子：“阿娘口里念叨着你呢。”

　　云子禾笑起来，两个浅浅的酒窝，甜的发腻：“是呢……不过姐姐不必难过，妹妹虽然自幼在夫人膝下长大，可毕竟姐姐才是夫人的亲生女儿，妹妹怎么和姐姐比呢。”

　　她看似在客气，实则每一句话都在嘲讽云子霄，她犹记得前几日去给云子霄道歉时受的冷落，这嫡出又怎么样？不会撒娇不受疼爱，连奴才见了都不当回事的。

　　拿什么与她这个备受宠爱的二姑娘比呢？

　　“妹妹说笑了。”云子霄淡淡的回答：“我又算得了什么呢？方才母亲簪的碧玉簪子松下来，我将自己那个烟紫的递了过去，可谁知母亲都不让我服侍，只让身边的丫头给挽了起来，还告诉我明日一早，将簪子取回去罢了。”

　　她微微顿了一下，苦笑道：“母亲说，她日日都要妹妹在跟前儿服侍，我粗手苯脚的，服侍不好。”

　　子禾被云子霄恭维的越发得意起来：“姐姐放心，今晚我服侍了夫人，便将那什么簪子给姐姐送回去便是了，不劳烦姐姐在往外跑一趟，惹得夫人不快。”

　　“如此，那真是辛苦你了。”云子霄冲她点点头，让开了身后的路，子禾一摇一摆的走近了清然阁，熟络的同院子里洒扫的丫头们打招呼。

　　她素日里端着姑娘架子，从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如今不过是做给云子霄看罢了。

　　纹清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手里托着一个鹅毛软垫：“本想着去四姑娘的院子里借一个，谁知四姑娘病了，怕过了病气给姑娘，奴婢这才……”

　　“没事。”云子霄收回了一直跟着子禾的目光：“不坐。”

　　“啊？”纹清在原地呆了片刻，急忙跟上：“姑娘！姑娘……刚才小厨房来问，姑娘晚间要吃点儿什么，他们好赶紧预备下。”

　　“不吃了。”云子霄抬起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今日早些睡吧，我累了。”

　　纹清见云子霄的脸色确实不好，便不敢在说什么。

　　之后云子霄依旧每日去给云夫人请安，云夫人依旧冷眼相待，但云子霄并不放在心上。

　　隔了两三日，纹清一脸狐疑的跟云子霄说，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湘儿来过了，也没说什么事儿，略坐一坐就走了，她那样的大忙人儿，巴巴儿的往咱们这里跑作什么！

　　云子霄将手里的书翻了一页，只是笑笑，并未搭话。

　　又隔了一日，晨起没有多大一会儿，纹清急慌慌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关好房门，神秘兮兮的拉着云子霄：“姑娘！清然阁着人去搜了二姑娘的院子！说她那里有人偷了夫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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