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生机

　　“在家里白吃白喝这么些日子，你当老娘的银子是抢来的还是大风刮来的？再这样下去，别说你儿子在学堂读书的钱都交不起，就连一家子吃饭都是问题！”

　　周翠莲说得面红耳赤，相较之下男人跟个闷葫芦似的一言不发，他顺着对方指的方向望过去，矮小土房的漆黑角落里躺了个少女。

　　女孩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她比二十几日前更加纤细柔弱，狭小的木板床在她身下显得格外巨大。

　　许是因为很久没有晒到阳光，女孩的脸泛着不正常的惨白，唇上道道纹路是缺水的表现。她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睡着，若非胸口还有清缓的起伏，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她只是一句没有生命的躯壳。

　　她的脸漂亮而又脆弱，让人不敢轻易触碰，如同下一秒就会烟消云散。

　　李老二不忍道：“娘子，你讲点道理，她一个姑娘家受了重伤，要是我们不管，她肯定没命活了。大夫都说伤筋动骨一百日，再多等等，说不定过几天她就……”

　　“我呸，李老二你疯了吗！让老娘白养她一百天，老娘一天都忍不下去！一开始就指望她这张脸能在窑.子里买个好价钱老娘才留下她的，可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死了！这人都要咽气了还怎么卖出去！城里哪个窑.子会要具尸体的！”

　　“我把话给你撂这儿，今晚，就今晚，要是今晚她再不醒过来你必须把人丢出去！否……否则，老娘就带着两个孩子走，让你和这个半死不活的住在一起！”

　　周翠一走，屋里顿时清净不少，残阳的余晖洒在屋中斑驳的地上，李老二捡起被周翠莲打翻在地的碗筷，眉心拧成一个“川”字。

　　就在他转身出门接水之际，床上女孩的手指微微颤了颤。

　　是夜，月光如水，屋外不时传来蛙鸣和几声狗吠，随后一切好似陷入了沉睡。李老二借着月光一瘸一拐地走进院子后头的小屋，摸到桌案上的一个陈旧的烛台，慢慢点燃了蜡烛，漆黑的屋内顿时多了一道暖黄的光源。

　　他端着烛台，挪到床边，昏暗的烛火照亮了床上美艳少女的半边脸庞。女孩外露的皮肤上一道道伤痕已经开始结痂，若是再好好养上几日定能痊愈。自打成为一个父亲后，李老二见不得花一般年岁的女孩殒命，奈何今晚是妻子下的最后通牒，他只能默默祈祷对方能够快点醒来，尽管他清楚这样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突然，床上的少女面容扭曲起来，她双眉紧紧蹙在一起，呼吸也变得十分沉重，似乎在承受十分痛苦的事情一般。

　　此情此景让李老二又惊又喜，他轻声唤着“姑娘”二字，希望能将其拉出惊恐的梦境。

　　沈萤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最后的画面是顾西泽紧握手枪逼着自己交出手中的机密文件。

　　他们同为A组织成员，自进入组织起就日复一日的学习各种技能，为的就是替组织偷取各种宝物和情报。

　　沈萤不知道为什么顾西泽会挑中平平无奇的自己。在一众被人丢弃的孩子里，她明明是最蠢的一个，偏偏他一眼就看到了。

　　顾西泽没有问她的名字，而是郑重其事地告诉她：“从今往后，你的名字叫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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