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 身亡

　　 张桂兰就这样嫁给了张有根，村里人总在背后说着笑，笑她张桂兰早就看上了张有根，死皮懒脸的诬赖着人娶她。可惜了张有根那副皮囊那身好活计，偏偏找了个大他四五岁，还人人避之远及的货色。

　　 老妇性子和软，家中男人亡故时，儿子尚在总角之龄。不成想养成一副窝囊相，又偏偏讨了个这样的货色。

　　 她胸中气闷，脸上灰败较之前更甚，重重地叹了口气起身回屋里，进了自己房间关上门，直到晚饭前也没出来过。

　　 日头微斜，天渐暗，各家炊烟起。

　　 深秋寒重，乍起的风吹得人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妇人做好晚饭摆起就吃，男人看不下去，过去老人房前喊了几声：“娘，吃晚饭了。”等了好半晌也没有听到屋内有一点响动。

　　 张桂兰见状气急，跑上前将门敲得梆梆响：“真当自己老夫人的命了，赶紧了来吃饭，完了把碗涮洗干净好煮猪食。”

　　 房门破败，禁不起捶，她手劲又极大，三两下门栓处就被捶裂，吱呀呀地敞了半扇。朝门内望去，老妇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半张脸隐在帐幔里，看不清神色。

　　 “娘，吃饭了，吃完了再歇吧。”张有根走近，轻拍了拍他娘的肩膀。手下触感一片僵硬，看了眼她的更是苍白无半点血色。

　　 “娘，您咋了，应我声啊，娘……”张有根声音慌乱，颤抖着手探向她鼻尖，已无气息多时。吓得他“扑通”个一声跪地，趴在床边嚎啕哭嚷起来。“娘啊…...娘…….”

　　 张桂兰将信将疑，嘴里依然不干不净的，尖酸刻薄：“别是装死唬人的吧，刚才不还好好的站着。”

　　 话间刚落，张有根突地站了起来，转过身左右开弓地甩了她两巴掌，怒目圆睁，双手发抖直颤地指着她，气极了咬牙切齿地说道：“平日里你跋扈嚣张，嘴里狗屁倒灶的。如今娘给你活活气死了，今天我就休了你个泼妇，滚！”

　　 “张有根，你好啊你，想赶我出门，你休想，我今天就是死也要死在你这屋里头。”张桂兰发了疯似的就要冲上去挠他。

　　 张有根见惯了她的泼辣样，避着身躲过去又呼了她两巴掌。

　　 自古以来，女子的气力就不敌男子，张桂兰像是给打怕了似的晃了神，肩膀微微抖了抖，憋了半天不再说一个字，老老实实地垂下头跟男人一起跪了下来。

　　 黑猫在门外将两人戏剧性的打闹看在眼底，又转了瞥向床上死透了的老妇，心中升起一计。“看我来收拾了她，给你出口恶气。”

　　 想着，从门外奋起一跃而入，跳上张桂兰肩头，狠狠抓了几下。

　　 “啊，是什么东西。”一团黑物转瞬即逝，没见着是何物，倒看清了一条尾巴。“你这畜牲也来欺我。”叫嚣着要跑上去抓它。

　　 亏得它身形利落，跳跃间没了影踪。“这是前戏，还有后招，不急。”

　　 村子不大，邻里间又隔得近，张有根家发出这么大动静早已惊动了隔壁赵有荣家，张有根人和善，尽管多人瞧不起张桂兰，他还是有很多人结交的。

　　 赵有荣家也才刚吃晚饭还没有歇下，就听见张有根家有哭喊声便想开了门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脚还没有跨出去就被他媳妇拦住：“大晚上了还去哪儿啊？”

　　 “我去有根家看看，咋的这大动静，别是出什么事了。”

　　 “别去，他家那个张桂兰要吃人似的，没理也要争上三分，去了讨骂还是咋。”说起张桂兰，她自是满脸的鄙夷。

　　 “不碍事，你在家门关好了，我去去就回。”赵有荣安抚地拍了拍他媳妇的手背，开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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