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五毛拿好，给娃买龙肝凤胆！

　　奶奶看着女孩儿的眉眼里含着笑意，和先前凶巴巴的样子判若两人，这让林霜着实感到意外。

　　母亲则替奶奶接过饭盒，并打开了盖子。

　　“妈，你给眉儿煎了鸡蛋，还把家里的下蛋鸡杀了？”

　　刚打开盖子，母亲便满眼惊喜的问了一句。

　　“你这个妈是怎么当的？不知道大病过后不能大补？”

　　奶奶一听这话，立即瞪了母亲一眼，“鸡肉鸡蛋，她一丁点儿也不能沾！

　　“那这是？”

　　母亲脸上难掩失落的神情，低声问道。

　　“艳儿一进学校就得到老师的表扬，我先前就说过，只要她在学校表现好，奶奶就要奖励她。”

　　奶奶用手摸了摸艳儿的头，高兴的说道。

　　母亲听了这话，没有搭言，只神情间显得越发黯然。

　　奶奶从母亲手里接过搪瓷盅，用勺子舀了一整坨鸡蛋黄，便将铝勺凑到了艳儿嘴边。

　　“奶奶煎的蛋香不香？”

　　她一边喂腿上的艳儿吃煎蛋，一边温声问道。

　　“香！奶奶煎的蛋最香了！”

　　艳儿一边吧唧着嘴，一边讨好的说道。

　　“艳儿喜欢吃蛋，奶奶就天天给艳儿煎。吃了鸡蛋，我的艳儿给奶奶考个双百分回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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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面前祖孙俩的亲密互动，母亲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妈，眉儿从昨天早上就没吃过东西。送到这里来抢救到现在，这一天一夜只输了些盐水，总不能一直……空着肚子吧？”

　　她看了眼床上的林霜，小声说了句。

　　“急啥子？艳儿吃杀割，剩下都是她的。”

　　奶奶连眼皮都不带抬的，漫不经心回了句。

　　“啥？你让眉儿吃艳儿的剩饭？”

　　一听这话，母亲的脸上浮起不可置信的神情。

　　“你从那个山旮旯出来的，还嫌东嫌西？前几年粮食紧张的时候，有草根树皮吃，你都谢天谢地了。”

　　奶奶白了母亲一眼，将碗里最后一块鸡肉夹给了艳儿。

　　“妈……我是山旮旯出来的不错，但当初也是你主动登门提的亲。后来我进了林家的门，好歹也每天拼了命的干活，没有好吃懒做。我肚子是不争气，眉儿生下来是个丫头，但她好歹和艳儿一样，也是你的亲孙女，你一碗水要端平……”

　　母亲气息有些紧，据理力争道。

　　兴许是第一次被母亲如此顶撞，奶奶的脸色变得异常暗沉。

　　“我要不是看到你腰粗屁股圆，以为你好生养，才把你从那个山旮旯头娶进门。”

　　奶奶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一脸懊恼的说道，“啷个晓得你儿子不会生，就生了个病秧子。这几年往这个无底洞不晓得填了好多钱，你还有脸跟我顶嘴！”

　　一通话，说得母亲眼眶通红，哑口无言。

　　见母亲为了一个盒饭如此憋屈，林霜立即伸手捉住母亲的衣袖。

　　“妈，我不想吃。”

　　她忍着腹中的饥饿，摇了摇头道，“这气味，我闻了有点……想吐。”

　　说完这句，林霜故意皱着眉头，打起了干呕。

　　“眉儿……你这是怎么了？”

　　一见林霜这副模样，母亲的注意力全被她吸了过去。

　　“我看她这是闷油。”

　　奶奶见母亲这副手忙脚乱的样子，一副尊长的口吻教训道，“你这个当妈的，啥都不懂，难怪把娃儿带成这样。”

　　母亲听闻这句，眼眶再度湿润。

　　她本就为女儿的险些丢了性命自责不已，奶奶的这一句指责，无异于在她伤口上洒盐。

　　林霜见母亲难受，她的心也不由揪紧。

　　母亲是因为自己而备受嫌弃，自己定要尽最大限度改变母亲的处境，让她在这个年代能够活得松快些。

　　奶奶和母亲之间闹得有些不愉快，也没心情在医院里多呆。

　　她从衣兜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零钞，用饭盒压好。

　　“这是你这个月的零用钱，你心痛娃儿，就给她买龙肝凤胆嘛。”

　　冷冷扔下这句，奶奶就就拉着艳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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