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强敌
丛姗姗见李大强不还手,任由自己的打,便不忍心再动手,退后几步,对李大强说道:“有什么话你就尽快说罢。”
李大强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可能不知道,辽子山的后山上住着一伙拦路打劫的强盗……”
唐真插嘴道:“当然知道了,我们和这伙山贼可是老对手了,这些年来山贼外出打劫,我们没少行侠仗义。”
李大强说道:“山贼们占山为王,结成帮派,自称是绿林帮。”
唐真笑道:“绿林帮这名字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过,你确定他们真的是强盗,而不是绿林好汉?”
李大强不答,接着说道:“我以前可也是绿林帮的山贼。有一次我们在狼山崖附近打劫了一对出城做布料生意的夫妻,那夫妻俩身体弱小又不会武功,自然两三下就被我们拿住了。本来我们没想伤人,谁知那男的大叫大嚷的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后要练武回来找我们雪耻。我们怎能容他日后寻仇?当即便将他推下山崖。那山崖高有数十丈,又满是突兀的怪石,不摔死他也得摔残,看他以后还怎么回来报仇……”
唐真叹了口气,说道:“如此说来你们果然是强盗而不是好汉了,倒是辱了‘绿林好汉’的名声。”
李大强、丛姗姗、郑心义、汪强胜齐声对叫道:“唐真你别插嘴!”
唐真伸了伸舌头,不敢再多嘴。
李大强接着说道:“按照规矩,那个女的也应该被推下山去,我抓着那女人来到崖边,突然见到她肚子微微隆起,原来她已怀孕数月。我心肠一软,便解开她的捆缚,放她走了。与我同来的那几人在帮里的地位比我要低,眼见那孕妇走远,却也不敢阻拦。”
丛姗姗等人见李大强身形魁梧、容貌狰狞,实在想不到他这样的人竟也会动恻隐之心,心下微感诧异。
丛姗姗低声道:“听老一辈的人常说铁汉柔情,果真如此。”
李大强说道:“本来我以为这事就到此为止了。哪知那几人竟将这事告知了朗帮主……”
丛姗姗听到“朗帮主”三个字,“啊”的一声轻呼,唐真、汪强胜也是脸现凝重,只郑心义初来此地,不知郎帮主其人,更不知丛姗姗为何脸色大变。
原来李大强所说的郎帮主便是绿林帮的匪首,名叫郎断天。丛姗姗等人和绿林帮交手多次,却从未见过郎断天其人,但郎断天不但武功极高且狠心毒肠,却是众人皆知,李大强触犯了郎断天订下的帮规,下场必是极惨。
李大强说道:“绿林帮有一种可怕的毒药,是郎断天的家传毒物,此毒遇水既溶,人沾上之后立时性情大变,失去理智变成疯子。我就是中了这种毒药……”
郑心义心想:“天下竟有这样的奇毒!难怪你性格古怪暴躁,原来是中了此毒。”忽然想到一事,问道:“他们把毒给你,你就乖乖听话喝了下去,你难道不肯用强逃走?”
李大强苦笑道:“那郎断天是何等身手,有谁能在他手下逃走?我们只斗了一个回合,我便被他打倒在地,还没来得及站起,身上便被他泼了毒水。”
郑心义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心想这李大强已经够厉害了,竟然会被那个叫郎断天的轻易打倒,世间武学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丛姗姗等人却早听说郎断天武力过人,能将李大强打倒在他们看来不新不奇。
李大强说道:“我虽然败在郎断天手下,可是却从他身上夺下了这个。”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木头盒子,续道:“我抱着盒子逃下山,郎断天派出三名好手一路追赶。我逃了一段路之后,忽觉头疼的厉害,眼前所见的一切景物变得模模糊糊似,想是毒药发作。那天晚上,我逃到一处大宅子前,便被这三人劫住,我明知不敌,却也不愿束手就缚,于是……”
郑心义想到昨夜在黑龙堂前与敌对峙的情景,此刻方知原来李大强只是误打误撞地逃到了黑龙堂的大门前,和母亲被掳没有半点干系,不由得一声轻叹。
汪强胜沉着脸说道:“我们夜袭黑龙堂,本来另有要事,没想到竟无巧不巧的遇上了你。我问你,你现在还拿我们当做敌人吗?”
李大强捂着大脑袋咬牙闭目,沉吟良久,才缓缓说道:“我是个疯子,随时要动手伤人的。”说着双手抱紧脑袋趴倒在地,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丛姗姗等人本来厌恶他无端动手伤人,但听了他的情由之后,无不生起同情心,这时见到他这等模样,更是大生怜悯。
丛姗姗软下心来,蹲下来伸手在李大强头顶抚了一抚,柔声道:“你别怕,静下心来,让我们帮你,我和姗姗姐都是炼制草药的,定能祛除你体内剧毒。”
忽听身后一个声音冷冷的道:“只怕轮不到你炼制草药,你们就先没了小命。”
丛姗姗一怔回头,只见身后林中走出一个高大威猛的壮年大汉,身后还跟着两个同伴,正是昨夜与李大强相斗的那个绿林帮山贼。
郑心义性情强硬,嫉恶如仇,若在以前,他立时便要冲上去和这三个贼寇三人斗上一斗,但此际正逢多事之秋,明知这三人是大敌,却也不愿多生事端,强忍怒意说道:“我们之间无冤无仇,没有必要动手。李大强已经被你们害的很惨了,你们又怎么狠得下心来继续追杀他?”
为首那大汉冷笑道:“他一个疯子,追不追杀他也没多大用处,他只要将解药的药方交出来,我就由着他自生自灭去。至于你们,你们既然能钻研出克制我绿林帮毒药的解毒草药,那说什么也不能留你们性命了。”
郑心义向李大强怀中的木头盒子瞥了一眼,心想:“原来盒子里装的是绿林帮毒药的解药药方,在李大强解毒之前,这药方是不能交与他们的。”
丛姗姗、汪强胜、唐真以前下山卖草药时曾多次见过绿林帮打家劫舍,也曾多次出手和绿林帮为难,四人均知绿林帮虽然势力庞大,但真正武功高强的却没几个,眼下这三名盗匪虽然是绿林帮中高手,料想武功也高不到哪去,四人不但不怕,反而有些高兴,心想这两日事情多,心情不顺,出手教训几名匪徒以舒心中之不快,何乐而不为?
唐真笑嘻嘻地走到那三人身前,说道:“你们来了就好。告诉我你们叫什么名字,让我知道一会被我痛揍的人是谁。”
左首边那人微一迟疑,说道:“也罢,在你临死前,也该让你知道是谁杀的你。你听好了,孙子,你爷爷我叫赵镀阴!”话音一落,双掌猛地挥出,直向唐真胸口打去。
唐真料不到此人竟会忽然动手,而且一出手便是极快的掌法,一个轻敌不防,胸口受这大力震荡,身子向后倒退数步,未等站定,已被右首边那盗匪抢上几步扶住。
右边那盗匪森然道:“我叫孙不善。”双手运劲,将唐真向后甩去。眼见此人身材瘦小,这一甩又似乎并未用力,唐真却身不由己地向后飞出好几尺,正摔在中间那为首大汉脚边。
那大汉抓住唐真衣领,一把将唐真提起,大声喝道:“你听好了,你爷爷我叫马胜炮。”
唐真听这大汉的名字有趣,叫马胜炮,心中立时忆起丛姗姗教自己下象棋时常说的两句话:“中局炮胜马,残棋马胜炮”,便忍不住要哈哈大笑一番,但见那大汉身形和李大强一样魁梧,却要比李大强还高出一头,心中惧怕,便又不敢笑出声,脸上神色难堪之极。
马胜炮一把将唐真高举过头顶,狠狠摔在地上。
唐真“啊哟”一声惨叫,只觉整条后背刺骨般的疼,喃喃的道:“马胜炮,谁说残棋马胜炮了……我还没出招呢,就被马胜炮了……”话未说完,已被马胜炮一脚踢开。
汪强胜性情暴躁,见这三个敌人各有不弱武功,比之寻常的绿林帮强盗高出甚多,一出手便将唐真被打伤在地,登时怒火填胸,大吼一声,发拳向马胜炮攻去。马胜炮侧身避过拳锋,顺手还了一掌,和汪强胜斗在一起。
郑心义在汪强胜出手之际,跟着便运出拳力,向孙不善欺近。
孙不善冷笑道:“活腻歪了吗?”左手运出掌力,向郑心义打去,二人拳掌相撞,各自被震得身形一晃。两人心中俱各一惊,想不到对手内力竟如此深厚。
赵镀阴大呼一声,运出轻功,围在郑心义和汪强胜身边来回转圈,却不上前发招。他名字叫“镀阴”,果然有几分阴险,倘若他是直接冲上来发招,郑、汪二人或许尚能抵挡,但他只围不攻,让二人分心提防,二人便难以抵挡。
丛姗姗见大伙斗了起来,竟不上前相助,反而怒气冲冲的走到唐真身边,大骂道:“中局炮胜马,残棋马胜炮,这句话我没说错,你可也别胡说八道。”
唐真怔了一怔,说道:“你和青红姐下的那盘棋,你最后还不是在残局的时候用‘炮’取胜的吗?”
丛姗姗眉毛一横,叫道:“你总是爱抬杠!青红姐自己走漏了棋,和‘马炮’有什么关系?”
唐真叫道:“如此说来还管什么中局残局和车马炮的,直接钻漏招就可以了!”
丛姗姗叫道:“你还是在抬杠,似你这般无理取闹,棋艺何时才能能进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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