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啧啧!土匪就是土匪
“还能怎么办,我都清点好了,放到库房里去了呀!”,苏枚茫然,若是这匪寨里有些什么“新鲜的”收获,都是她清点入库的。
“就,就放起来了?”,花洛洛咋舌,难道大家都不吵吵着要分红的吗?
“怎么,你还想着自己私吞一部分?”,苏枚白了这个小财迷一眼:“你可别想。我手底下,你就溜不过去。每个季度的例银,那可都是按照人头分的。”
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那我呢?我呢?”,花洛洛像只花蝴蝶,乐呵呵的等着受赏来着:“我算得上此次的头等功吧,怎么说也得都分一点。”
“你?”,苏枚抵住这只花蝴蝶的额头,一巴掌忽的远远的:“你们家算上小六,两口人。”
什么?
“额,勉强就算上你掳回来的书生,三口人,不能再多了!”,苏枚义正言辞的说到。
“合着,我这个土匪头子当着没什么实际意义呗!”
“你可别上纲上线,你吃的喝的都从老八叔那里混,是上有老还是下有小啊!”,苏枚叉腰,这账目一直都是按照规矩走的,这花洛洛这个功夫里搞什么小意见。
苏枚是个难啃的骨头,要想让钱财在手里流动起来,不能和她硬碰硬来着。
“那些金子岂不就在仓库里落灰?”
“怎么是落灰呢?”,苏枚对这个说法很是不满,这是在侮辱她的工作:“这匪寨里一年也就干上这么一票,谁知道哪一年就碰不上这样的好事了,你可别想着肆意挥霍。”
这姐姐?以为这五十箱黄金是什么?这寨子里再多的人,一年能给他霍霍光了。果真是见识短浅。
“老八叔,你可知,这金子的市价如何?”,不搭理苏枚这个女人,花洛洛觉得和老八叔说话更管用一些。
“不晓得。反正比银子值钱不是,嘿嘿。”
看着憨厚的笑容,花洛洛是倒吸一口凉气。
没文化,真可怕!九年义务教育原来是如此伟大的一种存在。
“不行,你们等着,我去找那个书生!”,人一溜烟就跑走了。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礼记 中庸》
“还真想得出来。”
沈颐舟看着满桌子的礼记,上上下下共四十九册,还当真齐齐整整摆在自己面前了。他是个书生,又不是个废柴书生,二十好几了,还在读《礼记》,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你这是在哭还是在笑啊?”,花洛洛就像是一抹与这屋子格格不入的聒噪,忽然照进来了。
“我在笑,不过是苦笑。”,他温柔的合上《中庸》的扉页,抹平了翻看留下的褶子:“喏,你瞧瞧他们都拿了些什么来。”
气色瞧着好了许多,不过两日的功夫,就不是那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
“可是《礼记》?”,花洛洛对待书本就没有那样温柔了。想想自己从小学开始直到高中的课本。
妈妈包书皮的时候是一副样子,期末的时候就是一副狗啃的样子了。
她拿起书本,毫不客气地来回翻看着,这一举动引得沈颐舟蹙眉。真是好没个姑娘样子。
“你还识得《礼记》?”,语气里带着一丝轻蔑。
“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你可不能小看我,我知道得多了。”,花洛洛还算是个没心没肺的孩子。
沈颐舟听了这样一番话,不禁有些懊悔。
是啊,这道理还用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告诉自己?老师讲的知识没有刻在脑中,贯彻言行,是他的过失。
要开口道歉吗?
花洛洛没给他这个机会。
“先不纠结这个。沈公子,小女子确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儿要向您请教来着。”,抛开《礼记》,她是来打破传统封建礼制的,捧着《礼记》过日子未免眼光狭隘了一些。
“请教?这话从你嘴巴里说出来,沈某人听着可不舒服。”,她大可自在一点,一副她是客,他才是主的样子,沈颐舟心里更是打鼓。
“那你就舒舒服服的听。”
花洛洛挪到了离他更近的一个位置。
“你可知和你一起的镖局运送的是什么东西?价值几何?送去哪里啊?”
沈颐舟装作一头雾水的样子:“我怎么知道那些玩意儿是什么,价值几何?”,他是视金钱如粪土的。
“送去哪里......”,沈颐舟试探的说:“镖局愿带我一同上路,想必这东西也是送去建康城。”
说的是。
他们这个匪寨可是鼎鼎大名。镖局的伙计受的都是皮肉伤,不日就会回去送信吧!可派镖局运送货物的,多半是商贾,哪个商贾如此大的手笔?
不对不对,多半是贪官污吏的赃物了!
这么想,就把花洛洛自己说通了。
贪官污吏的赃物,自然不会打着响亮的旗号来寻了。“那就好,那就好。”,花洛洛顺顺堵在心口的那一口气儿。
可算舒心了。寨子这么些年没有惹祸上身,可不就是这个道理。
“你就问我这些?”,沈颐舟还在心疼的抚摸这《礼记》的封皮,好好的新书,怎么两下功夫,就被霍霍成这副德行?
啧啧!土匪就是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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