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此刻正全神贯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蔡文隽并不知道,此刻就在城外的乡道上,一辆马车正向着城门方向疾驰而来。随着坐在前面车辕处年轻赶车人挥动鞭子,道路两侧的鸟儿仿佛受了惊吓,一股脑地飞到了路旁的树上。
“少爷,你可马上就要见到老爷了。”赶车人笑着侧头对车帘里的人说道,“万一等会儿老爷问起你为啥回来,你怎么说?”
帘内的人听到这话伸手拨开帘子,从里面探出头来。这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头顶戴着蓝色的中山帽,身上穿着校服,身材修长、皮肤白皙、明眸皓齿,一看便知定是极为机灵的。
在听到赶车人的问话后,青年满不在乎的笑着答道:
“那还能怎么说,当然是照实说。不过我也想好了,等见到父亲就跟他说打算学鉴宝,我想只要我有诚意,他一定不会拒绝的。再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他开始时不同意,等看到白玉盏也会答应的。”
赶车人听到这话,笑着向青年一挑大拇指,佩服的说道:
“少爷,还是你聪明,这法子属实高明。”
说罢,二人相视而笑。随着赶车人再次挥动鞭子,马儿像是受到鼓励,一溜烟的向前跑去,很快便消失在了乡道的尽头。
书房,蔡文隽仍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刷着壶身。自从六岁起跟随父亲进入古董行,这样的事情就成了他每天周而复始索要进行的事情,一眨眼便是四十余年。在他的努力下,数以千计的古董器物得以修复,再次恢复了千万年前的明丽华彩。
此刻他面前的青铜匏壶就是这样的一个器物,虽然貌似很不起眼,实则却在古玩行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位置。其出土于春秋晚期的晋国赵氏家族墓葬,器型圆滚滚的仿佛是一个葫芦,盖子上雕着一只正在扑食蛇类的鸟儿,鸟尾上被别出心裁的安装上一个精巧的小环,链子与壶一侧的虎形把手相连接,极其新颖奇特。
随着蔡文隽手中的刷子所到之处,匏壶很快就变得非常干净。随后,他又继续用特殊的胶水精心将器具上几处磨损的地方粘贴好。待一切完成后,这才直起身子打量了一遍,满意的点了点头。
常言道,看花容易绣花难。尽管只是清理修复,但却也显露出了物主极其精湛的业务能力。
“天降下擎天柱保定乾坤,全凭着韬和略将我点醒。我也曾连三本保荐于汉君,他说你出身微贱不肯重用。那时节惹恼将军,胯下了战马、身背宝剑出了东门。望将军,你还念我萧何的情分,望将军,且息怒,暂吞声,你莫发雷霆,随我萧何转回程,大丈夫要三思而行。”
由于心情极好,蔡文隽情不自禁的哼唱起了《追韩信》。在诸多历史人物中,他向来最欣赏的就是西汉丞相萧何。总说对方既自己有脑子,又懂得识时务知人善任,这才帮助那个无论智谋还是能力都存在明显短板的亭长刘季成为名震千秋的大汉开国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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