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明争暗斗
陆远征有点生气了：“你这小子，走什么神儿呢？”
赵卓娅做好的准备，随时在一旁添油加醋，最好是让陆远征狠狠的臭骂他一顿，谁让这小子那么嚣张呢？孙子就得爷爷来治，天经地义。
可是，她失望了。
陆扬再一次展现了精彩的变脸技法，他修长的手指灵巧一翻，将相片勾在手端，挡在了手掌之后，趁着与陆远征讲话的功夫，他成功的在不动声色间，将相片收进了口袋里。而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他笑着夸赞今晚上做的海鲜卖相好味道更好，还做出了垂涎欲滴的神情来：“我也好久没尝过爷爷的手艺了，实在是太馋了，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尝尝看了。”
陆远征看到了他嘴上的血痕，皱眉问：“你的嘴又开始流血，被啥给咬了？”
陆扬直直的看着满脸通红的赵卓娅，欲言又止。
“喂，你别胡说八道喔。”赵卓娅炸毛了，直觉告诉她，陆扬没安好心。
“怎么回事？”陆远征诧异的望了过去，“你们两个……”
陆扬叹了口气：“我着急啃螃蟹，没想到螃蟹壳太硬，直接给了我一下。这不，螃蟹太毒，划伤了嘴巴就不容易好。”
他还故意在赵卓娅的方向，比划出一个大螃蟹的形状，分明是意有所指。
赵卓娅握紧了小拳头，使劲的摇了摇，意思是再胡说八道，她绝对要对他不客气。
两个人在陆远征看不到的地方“明争暗斗”。
陆远征却是越听越是糊涂：“煮熟的螃蟹还能再给你一下？你这孩子，出去读个书回来，怎么说话还颠三倒四的了？”抱怨完了孙子，再看向赵卓娅时，又换做满脸的慈爱，“家里没外人，不要拘束。这些海货煮好了就只能立即吃掉，放到隔天就坏了，所以尽快放开了吃，反正这些吃的再多也不会胖人，完全不用担心。”
一餐饭，完全治愈了赵卓娅郁闷烦躁的心。
大快朵颐之后，压在心口一整天的情绪，便随之散了去。
晚餐之后，赵卓娅坐在摇椅上，懒洋洋的看着正对面的一片大海。她眯着眼睛，似睡非睡，整个人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一部旧手机，突然从头顶正上方递了过来。
“做什么？”赵卓娅不解的问。
“跑出来看鲸鱼，突然就失去了联系，你家里人肯定担心着呢。赶紧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一下平安吧。”
其实陆扬一直都在等着赵卓娅来借手机，左等右等，她就是不开口。这姑娘还真是大大咧咧，随遇而安的性格。正常人在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并且还是在鬼门关前狠狠的绕了一圈，缓过神来的时候，肯定是要些情绪上的波动的。
她倒好，该吃吃该喝喝，该到吵架的时候也丝毫不含糊，一下子就把不愉快的事给翻篇了。
“我是出来旅游的，身边也没什么家里人跟着。他们根本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只要我不说，他们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既然是如此，为什么要去报什么平安呢？只当没发生过，就是对所有人的不打扰，这种处理方式，不是最好不过了吗？”
她的音调平直而没有起伏，但陆扬还是从其中听出一种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寂寥失落。
类似的情绪，他时有经历，极为熟悉。
于是，也不勉强，他收了手机，转身回去了。
赵卓娅一动没动，完全与北月岛的天、地、海洋和渔村融在了一起，她成为了大环境的一个简单的组成部分，正因为渺小不值一提，她才能彻底的放松身心，把自己放空，寻求那一丝短暂的美好。
陆扬搬着一把破木椅，折返了回来，手上还拎着那台据说已经是老古董的收音机。
椅子摆好，收音机放在脚下，他打开按钮，收音机发出咝咝啦啦的声响，陆扬直接踢了一脚，收音机发出一声脆响，然后就能听到电台主持人优雅的播音腔了。
这古老而质朴的娱乐方式啊。
赵卓娅直接看乐了：“你不是说，那是古董，你爷爷很宝贝的物件？你这样子又踢又踹的，没准直接给干报废了。”
“放心吧，它皮实着呢，我爷爷用它的时候，比我粗暴多了。我小时候就看它挨捶挨踹，这么多年过去，它不是好好的嘛，老物件质量好，就是抗造。”
收音机里，放着不知名的乐曲，那种悠扬的调调，很容易让人产生心情宁静下来。
不知过去多久，陆扬突然说：“刚刚，蓝鲸的事，是我太急躁了，对不起啊，我郑重跟你道歉。”
赵卓娅听了，还特意的抬起身子，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陆扬是那么认真的神情，她感受到了他的真诚。
于是，摆了摆手：“只是一点小事，过去了就别提了，没关系的。”她伸了个拦腰，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真舒服啊，可惜明天一早就要回去了。”
的确，分别在即，后会无期。
一些小小的矛盾，何足挂齿。
陆扬看她一脸无所谓，也笑了笑，没再继续多说什么。
海面一片平静，夜越来越深了。
小小的收音机是此刻身旁唯一的声响，它偶尔会因为信号不好，声音变的若有若无，还掺杂着噪音。
不过，没人在乎这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路的远处，有人提着手电筒一路快行，朝着陆扬家这边来了。
人到了附近，还没进来，声音已经先传了过来。
“陆扬！陆扬！你睡了吗？”
那个声音，陆扬自然是熟悉的，他一下子坐了起来：“九哥？你怎么来了！我没睡呢，门没锁，你直接开门进来吧。”
“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九哥的声音愈发的着急，“今天被咱们救回来的那个女孩呢？还在你家吧？快点让她出来，有人报警了。”
陆扬看向了赵卓娅，而赵卓娅的脸上写满了诧异，显然也不懂是怎么回事。
九哥推门而入，一见赵卓娅就坐在摇椅上，整个人都是平安的。
他顿时松了口气：“你还在，真是太好了，快点收拾收拾吧，等会有人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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