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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鸠占鹊巢 创帮仁义

  郑垚虎惊奇地说:“就怎么搞定了。”

  “是的,回想起来挺惊奇的,就这么稀里糊涂搞定了。”洪思仁笑着:“不过事情还未了,我开始询问小矮子湖匪,他叫张贵荣,是太湖湖匪,老巢在太湖西山三岛,他们一伙有十五个人,六条枪,其余的都是大刀和红缨枪,事已至此,怎么办?我想既然已经闹出人命,有了血债,枉死枉,债多不愁,虱多不痒,不如剿灭这股湖匪,省得这伙湖匪以后找我们晦气,也算替百姓除害。于是我招呼大家说,我们已经杀了三个人,这股湖匪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要找我们报仇,怎么办?一不做二不休,不如我们打到西山三岛去,我刚才问过小矮子,现在西山三岛还剩七个湖匪,只有一把枪,不如我们剿灭了这股湖匪,以绝后患。没人反对,于是我就分了工,我、徐江义、许兄弟三人押着小矮子也就是张贵荣乘坐湖匪的船走在前头,二个船工拿着二把枪看押已经五花大绑的四个湖匪,驾驶我们自己的帆船跟在后面。没想到,我们冲上西山三岛不用放一枪,就搞定了七个湖匪,多亏了能说会道的小矮子张贵荣,他让湖匪到船上来看看已经死翘翘的老大,然后指指我们说,兄弟们,我愿意跟他们干,你们愿意不愿意,结果剩下的七个湖匪小喽喽们都说愿意,湖匪归顺,痛快完事,接下来怎么办?”

  徐江义接着说:“是我带头说索性当湖匪的,当时我说,我们怎么会到这里来,还不是落难逃生让人给逼的,谁知道到了郑家村仇家会不会追杀,还不如索性落草为寇,下湖为匪落得逍遥快活,也省得给东家添麻烦,有一个船工他也是我们苏北老乡,也是在家乡闯祸逃出来的,他马上赞同。”

  “干吧 ,还能咋的。”洪思仁深深地吸了口气说:“我想也是,自己本是上海青帮中人,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亡命之徒,不就是干亡命之事的吗?如今有人又有枪,鸠占鹊巢有地盘,不干就是傻大头,枉死枉,横下一条心,干!当然也有人不愿留下来干,一位船工是越吴市人,他有家小在城里,他要把船摇回去还给船主东家,许兄弟也执意要回越吴城里和家人团聚,算起来还是愿意留下来的人多,十几个人,七、八条枪,算是有了一伙人马,大伙推举我当头,就这样,我带着这伙人在湖上干起抢船劫货的营生。

  郑垚虎嬉笑说:“从此快活江湖,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打家劫船发湖财。”

  “兮 ,你当唱戏这么容易。”洪思仁辩解说:“不过我倒还真捡了便宜食,是张贵荣帮我查抄这伙湖匪的家底发了一大笔洋财,原来小矮子张贵荣是这伙土匪里头管后勤的小头目,是个知情人,没想到这伙湖匪人枪不多,财产到不少,有一条三帆大船,五条小快船,抢来的被服衣物等物品不计其数,还有金银首饰和一些不知道值不值钱的字画和瓶瓶罐罐瓷器。张贵荣跟我说死鬼湖匪头子是个小气鬼,很会敛财,就在上个月,死鬼湖匪头子让他找一个四十斤装的空酒坛,张贵荣说当时以为是用来装老酒的,随口问要不要买老酒,那家伙说不要,也是,那家伙平时不怎么爱喝酒呀,张荣贵第二天去他屋里,发现酒坛不见了,眠床好像被人移动过,当时就怀疑空酒坛是用来埋藏东西的,莫不是跟土财主一样用来埋藏金银财宝。在张贵荣的指点下,我们从死鬼湖匪头子床底下挖出酒坛,里面有一千三百块银元。这是张贵荣的功劳,算是他的投名状。”

  徐江义笑着:“还有好玩的,当晚吃饭时候张荣贵问我有没有搜搜死鬼湖匪头子身子,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吗?我说没有,死尸还没埋呢,张贵荣说最好去搜搜,说不定这家伙身上有钱财。于是,吃完晚饭我们就打着火把把死鬼湖匪头子搜了个遍,从这家伙口袋里搜出九块大洋,裤腰带里找到一根金条。”

  洪思仁感慨地说:“张贵荣这小子真不赖,没有藏着掖着,是个好兄弟。张贵荣告诉我说死鬼湖匪头子是个精巴鬼,油菜籽锯板,小气得要死,说是发每人一块大洋,他还经常找理由克扣,抢到东西很少有奖赏,伙食来得差,所以队伍一直搞不大,人气不旺,今年还跑了几个,在这家伙手下当湖匪真够窝囊的,连个名号都没有。这家伙很吝啬连给自己花钱都舍不得,不要说给别人家花钱了。枪弹不够用,我们要求买枪,他不舍得花钱买,没枪没子弹怎么能打得过人家,没有吃饭家伙如何去抢船劫财,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第二天就给每人发了十块大洋,额外奖赏张贵荣一百块大洋,大伙高兴得像过年一样,第二天晚上张贵荣带人搞了二桌酒席,大伙高高兴兴吃了一顿开张饭,我们取名号叫仁义帮。”

  郑垚虎听完洪思仁的故事,笑着调侃说:“哦嗬,这就开张大吉了,我怎么听你们也不像是被逼上梁山的呀。”

  “小师爷,少东家,话不能怎么说,你没走到我们哪一步,你是体会不到我们当时的心境,不管如何,对错与否,反正我们当了湖匪。”洪思仁不同意郑垚虎的说法,不过他为缓解尴尬岔开话题说:“既然小师爷提起开张,那我给你们说说仁义帮开张的趣事。”

  “好呀,好呀。”郑才郎有意活跃气氛,他假装开心地说:“一定很好玩吧,快讲给我们听听。”

  洪思仁开始回忆当时的情景:有聚必有散,我们几个人坐在一起喝茶话别,想想兄弟几个从上海一路上生生死死过来,明天就要分手,大家心中不忍,更是惺惺相惜,是兄弟不应分手,于是我提议三人结拜为兄弟,按年龄我四十岁,是大哥,许兄弟排第二,徐江义最小是老三。是兄弟更不忍离别,但老二的家人在越吴城里,总得让人家回家吧。我想我们当湖匪那是阴错阳差逼不得已的事情,只能姑且栖身借以谋生,这等刀口添血,拿命敛财的勾当终非长久之事,得留条后路,退出江湖还有口饭吃。于是我提议说:“要不用我们刚得到的这笔横财置办些田地、房产用以保障兄弟们将来脱离江湖还有饭吃。”

  许兄弟不同意买田地,他说:“钱财被卡死在田地上动不了容易出事情,不如找个挣钱的行当,可以钱生钱,还能让以后从太湖里搞来的钱财有个名正言顺的出处,再说有钱了你想住哪都行,怎么着都可以,要不我们开家南货店如何,我曾在南货店当过学徒,知道里面挣钱的门槛。”

  我马上表态说行,徐江义也说好,我们商议用一千元大洋当本钱,合伙在越吴市开一家南货店,他们客气让我占四成,徐江义和许兄弟各占三成。我们又找来那个也要回越吴市的船工,他叫吴发新,我请他当南货店的伙计,并邀请他入伙仁义帮留在越吴城里当眼线,没想到吴发新这回倒是很爽快答应了。”

  郑才郎不满意地说:“这叫什么开张趣事,这是你们商议开店,一点都不好玩。”

  洪思仁笑着说:“你急什么,事情总有个先后,听好了。”

  洪思仁又开始回忆仁义帮开张的往事,吴发新肯当店员和加入仁义帮,我们大家很高兴,我们蛮有兴致地坐着继续聊越吴市城里街面上的生意,我想起张贵荣的话,眼下仁义帮人多枪少,便问吴发新:“越吴城里黑市有没有枪子弹药买卖。”

  吴发新摇头说:“不知道,就是有卖我也不可能晓得,要不我回去找东家问问,我东家就是越吴市商会会长赵德邻,市面上有什么买卖他都知道。”

  吴发新这么一说,我犯难了,只好说:“算了,以后再说吧,就这一千多块大洋,开店要花销,没钱购买枪支弹药了,等以后搞到钱再说。”

  徐江义插嘴说:“既然我们没钱买那就干脆去搞吧。”

  许二哥还笑话徐江义:“民国政府军队有枪有炮,你有本事去搞吗?警察局里有枪支弹药你吃得消搞吗?”

  徐江义不服气,回怼许兄弟说:“老子搞不过当兵的和警察,还不能搞有钱人家吗?不少有钱人家都有枪支看家护院,我们郑老板家就有枪支弹药。”

  我觉得徐江义说得在理,就说:“对呀?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现在是湖匪了呀,凭什么要花钱买,发新,你们东家有枪吗?”

  吴发新回答:“我们东家有好几把枪,有长的也有短的。”

  大家顿时来了兴致,我说:“发新,那就请你带我们去商会会长家里搞枪。”

  吴发新说:“不行,你们打算怎么搞法?是去抢?还是偷?不能硬抢,我们东家有商会护卫队保护,人家比你们人多枪好,动静闹大了还有警察赶来,那是城里不是乡下和太湖里面,你们抢不到枪还脱不了身,去偷?黑灯瞎火上哪能去偷,我去他家好多次,我从来没见过放枪的地方。”

  徐江义说:“除了买、偷、抢,还不能绑票吗?绑了你那个东家会长的肉票,用他来换枪。”

  吴发新还是摇头说:“不行,人家有商会护卫队保护,你们不一定成功,再说就算绑了他,他家就没人做主了,谁给你枪呀,再说万一把事情搞大警察局插手就不好收场了。”

  许兄弟赞同吴发新的说法,他说:“不能蛮干,闹不好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行,我们可以另找他人或想其他办法。”

  徐江义不甘心地问:“吴发新,你东家赵德邻会长家里还有什么人可以绑架?或者说比较容易绑架。”

  吴发新受到启发一拍大腿说:“怎么说还真有一个,赵会长有个宝贝独养儿子叫赵有发,是个不争气的掼掉货,不务正业,一天到晚在外面花天酒地,东荡西游,赵会长是管也管不住,这个儿子应该容易绑票。”

  大家觉得可以,当晚于是就商议了一个行动方案。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

第十章 鸠占鹊巢 创帮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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