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C市是早上八点半，沈知舒拖着迷你款行李箱从通道口出来。 机场大厅人来人往，广播里正在播放，准备起飞的航班和还未检票的乘客。 再透过玻璃窗往外看，太阳升起地平线，天空湛蓝。 沈知舒一边看手机发来的消息一边往外面走，没注意到前面走来的人。 好巧不巧，两个人迎面相撞。 “抱歉。”对面的人先道歉，“我着急看登机口，没注意…” 话还没说完，那人顿住了。 仅仅只是因为，沈知舒抬起头，而付闻时一眼认出了她。 周围的人群还在涌动，太过嘈杂的热闹。 “沈知舒？”付闻时嘴唇颤抖，仍然有些不确定，“你，你回来了。” 沈知舒也有些愣住，死死地握住手机，就那么看着他。 好像一切都变得静止，他们心照不宣的望着彼此的眼睛。 打破安静的是宋汐的声音，“闻时，甜甜的玩具，是不是在你包里？” 闻时？甜甜？ 沈知舒慌乱回头，宋汐也僵在原地。看得出来，沈知舒出现在这里，她非常意外。 “姐…”宋汐试探性的喊她。 沈知舒没应答，目光有些涣散的看她，而后是她怀抱里的孩子。特别小，此刻正伸出小手在乱抓些什么。 “沈知舒。”付闻时想说点什么，哪怕是苍白的解释也好。 可他看见，那么要强的沈知舒，已经红了眼眶。 “你和宋汐。”她艰难的说出后面的三个字，“结婚了？” 她在国外的时候，也听过些有关宋汐和付闻时的只言片语，她自然问过宋汐。 宋汐的回答是：“姐，他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多照顾我几分，放心，姐姐你喜欢的东西，我不会沾染半分。” 沈知舒和宋汐的关系向来好，哪怕是在国外这么些年，有联系的只有宋汐一个。 可是现在…他们站在这里，如今的场面，沈知舒实在是想象不出来别的答案。 就好像什么都没说，就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沈知舒，她和付闻时的那段爱情，早已经成为过去式。 广播里正在广播寻找还未检票的乘客，而还没检票的两个人，就站在沈知舒的面前。 “什么时候的事情？”她强装镇定的问。 “你出国后的第四年。”付闻时头都抬不起来，声音也特别小。 “那孩子呢？”她接着问。 “去年，春天。”付闻时最后道，“小名甜甜。” 沈知舒死死咬住红唇，呼吸都变得不那么顺畅。 春天啊。 她和付闻时在一起的时候也说过，想在万物复苏的春天生个孩子。 还记得那时候特别美好，她靠在他的臂弯里，笑意盈盈的说：“我最喜欢的季节就是春天。” 付闻时侧过头亲吻她的发顶，笑容如春风般和煦，“既然你喜欢，那我们以后的孩子就生在春天，吹来的风都是甜甜的春天。” 沈知舒回过神，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四舍五入来看，付闻时还真是信守承诺。 孩子是生在春天，只不过，是他和自己亲妹妹的孩子。 她深呼吸，不再言语，拉着行李箱就往外走。 “姐！”宋汐把孩子交给付闻时，赶忙去追赶她。 两个人走到门口，宋汐一把拉住沈知舒，眼眶瞬间湿润，声音都跟着颤抖，“姐，姐。我知道这是我的错，你先不要生气好不好？” 生气还真谈不上，她只是…难过，密密麻麻的难过。 就好像有两把尖刀，在她心尖上划过。 一把是她最疼爱的亲妹妹，而另一把，是她最难释怀的付闻时。 她能忍住不哭出来，就已经是最后的倔强。 “宋汐。”沈知舒静静地看着她，仍然是长姐的风范，“我现在没力气和你说什么别的，我现在…”她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真的是特别累，只想回家，懂了吗？” 宋汐还是不肯撒手，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恰好这个时候，付闻时抱着孩子过来，三个人站在门口，来来往往的人进来都不方便。 “先出去吧。”付闻时说。 她们往外走，宋汐一路都拉着沈知舒的手臂，生怕一个松手，人就会消失不见那样。 走到车前，付闻时把孩子交给宋汐，还不忘说：“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家再说。” 如今没有更好的办法，沈知舒也没拒绝。 宋汐抱着孩子只能坐在后排，所以先上了车。 沈知舒紧跟其后，打算拉开后座车门的时候，被付闻时叫住：“你晕车，坐前面。” 她背对着他，很轻的笑了笑：“难为你还记得我晕车的事情。” 说完，直接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上车之后，沈知舒就靠在最里面闭目养神，此刻脑子乱成一团糟，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听见旁边的小孩儿咿咿呀呀的说什么，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去看。 傅甜甜正对着她笑，伸手想和她玩，眼睛弯弯像是小月牙。 沈知舒想起来，她曾经看过好多付闻时小时候的照片。 眼前的这个孩子长得特别像他，不管是轮廓还是五官，都像。 “不好意思。”她赶忙把眼睛闭上，才不至于泪水涌出来，“我有点不舒服，你在前面的停下车。” 车子很快停下，沈知舒拉开车门就往外面走，径直去了不远处的洗手间。 最里面的那扇门之后，她一个人捂着脸哭的肩膀颤抖，曾经的回忆像海水涨潮般的涌入。 过了十多分钟，沈知舒才调整好情绪出去，在门口遇见了付闻时。 他就靠在白墙上，眼神空洞的看着远处。 “好些了吗？”付闻时问。 沈知舒没接他这话，只是轻声说了句“走吧”，再无其他。 “沈知舒。”付闻时把人叫住，“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 沈知舒还是自顾自的往前走，眼睛猩红一片。 “我不奢求你会原谅我，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开心。”付闻时说，“只要你能好过一点，我们可以生死不再见。” 沈知舒停住脚步，回过头看他的那刹，眼泪跟着落下。 风吹来，长裙的裙摆往风的方向飘。 “你觉得，我们不见面我就会好过是吗？”她哽咽了一下，“又或者说，你和宋汐结婚，再到生孩子的时候，有想过让我好过吗？”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