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药
浴室,热气笼罩。
楚翘侧过身,将拉链那侧暴露给秦沉。
秦沉沉默将她的衣链拉开。
拉锁链的声音很小,可在这狭窄闭塞的空间内,却十分折磨人。
像是在耳边放大数十倍的声音,掺着些独属于黑夜的情与欲,专门攻人心房,杀死理智。
楚翘单手褪下连衣裙,将薄薄的布料踩在脚底,盯着他的黑眸,淡淡道:“继续。”
秦沉将她的头发用皮筋扎起来,视线落在她的左耳后时微微凝滞,那里纹着一条盘着的蛇,伸手过去,指腹落在上面轻轻触碰,能感觉到其下凹凸不平,似是陈年旧疤。
“这是怎么弄的?”他问。
楚翘盯着面前的瓷砖,语气轻飘飘将过往的黑暗一句话带过:“被人用酒瓶扎的。”
“谁?”他沉声发问。
楚翘回身看他,眼底带着无温笑意:“段富,我的养父。”
她抬手,纤细白皙的指尖落在他有些凶悍的眉目边,凝眸出声:“见到他,记得帮我报仇。”
半小时后,二人走出浴室。
楚翘半褪下浴袍趴在病床上,偏着头任由发丝垂落。
目光看向头裹纱布的男人,他正垂眸,极其认真的给自己伤口上药。
他认真时,总喜欢板着一张脸,会让人觉得他脾气十分不好。
听说秦沉打小就长得不好惹,他十三岁那年跟着母亲去福利院发糖,没一个小朋友敢要,一个个都哭着喊哥哥好凶啊,我不要你的糖,哥哥别打我。秦沉阴着一张脸,抱十袋糖去的,却抱着二十袋糖离开。
背后清清凉凉,一夜未睡的疲惫涌上来,她在这种过往的回忆中慢慢阖上眼失去意识。
秦沉见她陷入沉睡,沾着药膏的指腹上药时动作放轻。
后背的药上完,他又把她受伤的掌心用纱布包扎好。
与此同时,门口传来声音。
秦沉立刻给楚翘盖好被子,见她没露出一点肌肤,才回头去看。
门口站着个身着鹅黄色泡泡裙的年轻女人。
面容宛如脆弱柔软的莬丝花,黑长直的头发披散在肩头,看起来眼睛有些红肿,像是哭过。
“你是?”他冷冷出声,脑海里没有半分印象。
楚笑被他眼中的陌生刺痛。
下意识将视线移到床上睡意祥和的人,却又险些心梗。
攥着包包的手逐渐收紧。
她哽咽开口:“阿沉哥,我是楚翘的姐姐,能和你单独谈谈吗?我有话和你说。”
既是楚翘的姐姐,那便也是自己的亲属。
秦沉点头,起身走出病房。
二人站在医院楼下的草坪上,晌午的阳光很晒,微风里都带着股令人窒息的暖。
楚笑抬头看着面前一步之遥的高大男人,眼眶隐隐发颤:“阿沉哥,之前的事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吗?”
秦沉摇头,他的确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楚笑急急往前迈一小步,忍不住开口:“其实你之所以娶楚翘,是因为……”
话还没说完,背后传来一道低冷的喊声:“秦沉!”
他下意识转身,却看到楚翘正坐在病房窗口。
细长的双腿和脚在外面来回晃动,暖光将她的肤色衬得瓷白。
风吹过她的浴袍和发丝,将她带着笑意的脸庞露出来,美得像个精灵。
她微微歪着头,又像是能随时从四楼跳下来。
秦沉的瞳孔皱缩,疾步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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