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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驯马

  祝青凌站在门口打量着屋里,屋里没有太多陈设,正对门口的红木书案占了一半地盘,靠墙的书架摆了一部分卷宗,李推官坐在书案后的圈椅上眯着眼,右手搭在扶手上,似乎在打拍子。

  祝青凌清了清嗓子,“卑职是新来的捕头,大人有何吩咐?”

  听见声音,李推官坐正,“本官渴了,去倒杯茶来。”

  祝青凌看了眼门边橱柜上搁着的茶壶,壶嘴还在冒着热气。

  她提起茶壶,凑近红木书案去取李推官手边的紫砂茶杯,李推官却在书案上一拍,“小小年纪,不知所谓,第一遍的茶水不能喝。”

  昨日知府大人对新来的小子是多有赞誉,可他虽然离京城远,却不聋不瞎。

  知府大人的妻族就是祝尚书家,说起来与周主簿也沾亲带故,在他看来,裴承霖夸他都是为了给周主簿脸面,算不得数。

  只是他们和睦了,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却被弄到他的身边,查案子是个技巧活,如果他总是毛毛躁躁,影响了他的年底考评,那才是坏事。

  祝青凌深深地呼吸了几下,“大人,您说这是洗茶水,卑职不同意。”

  她将茶壶在手中拎了拎:“如果这只是一壶洗茶水,应该有八分满,如果晃动壶身,声音应该是沉闷的,就像编钟的‘宫’,可这壶声音沉闷中带着清脆,就像‘商’,卑职斗胆猜测,这是大人故意给我出的考题吧?”

  她眉目舒展开来,很是愉悦地勾勾唇角,宛如初春枝头的桃花骨朵,甫一展颜便是一抹亮色。

  李推官转过眼,一手顺着颔下胡须,轻微哼了声,“口齿伶俐。”

  祝青凌抿着嘴笑,见李推官直起脊背,眼中的不悦稍淡,便上前斟好茶,“大人请慢用,卑职还要去城东巡查。”

  李推官眼帘一垂,祝青凌拱拱手离开。

  祝青凌出了办事房,往东经过一条宽敞的青石路,拐过恢弘大堂左侧,唇角一勾继续进了马房。

  二十余匹膘健大马朝她打量,这些马经过驯服,并不抵触她的接近,祝青凌杏眸里满是兴味,挑拣了一番后,她打开一匹四肢强健,毛色油亮的黑马的栏杆。

  马儿喷出的鼻息灼热,祝青凌搓搓手,越发觉得神驹难得,此时马房的值卫不在,祝青凌牵出大黑马,爱惜地拍拍它的鬃毛,没有踩上马石,只抓着鞍桥轻轻一跃。

  她心里暗暗赞许应天府的马夫驯马有术,只是不等她坐稳,黑马猝然后蹄发力,上半身高高直起,马头狂躁地甩动,一时间祝青凌有些吃惊,忙抓紧缰绳,双腿夹紧马腹,身子前倾才稳住。

  “追风。”

  清朗的声音从马房门口响起,裴承霖负手站在背光处,神色晦暗,卓然身姿挺拔如松,他一声轻唤,祝青凌只觉得黑马绷紧的肌肉些许松缓。

  她趁机从尺高的马身上跳下,心口的惊悸还未褪去,这匹马猝然发狂,她还没坐稳,险些摔下马身。

  她扶了扶头上的小帽,上前行礼,“卑职不知道这是大人的坐骑,就想要去骑,请大人责罚。”

  裴承霖缓步走近,视线在她卷翘的扇睫停留一瞬,随即眉头微蹙,淡淡开口,“今日你也对追风脾气有所了解,下次如有再犯,自去领了马房的差事。”

  祝青凌唇角抿起,这是要把她打发成替他看马的?

  她交叠的双手握得指节发白,俏脸却浮起笑窝,“大人放心,卑职再也不会这般不开眼。”

  祝青凌心里念了几遍警队的宗旨,好女不跟书生斗,只要她躲得够远,婚事就落不到她的头上。

  裴承霖已稳稳骑在追风背上,一身墨衫轻扬,垂在追风身旁,祝青凌瞧着神驹又有些心疼,好马须得良主骑啊,跟着一个书呆子真是,白白辱没了千里马的威名。

  一人一马显然没有理会她复杂的眼神,傲慢地从她面前经过。

  祝青凌暗暗感叹那匹马时运不济,顺手牵出一匹微有杂色的枣红马,套上辔头后牵着它出了府衙。

  沿着通济门大街一路往东,过了栢霞桥,商铺骤然增多,市井烟火气扑面而来,祝青凌勒马缓行,穿过拥挤的街市,远远瞧见清河桥头的汉白石栏杆旁倚着的孙贵。

  此时将近日中,夏日骄阳正是最威风的时候,饶是周围河流环绕减轻了不少暑气,祝青凌的脸上仍是晒出一层胭脂色,她下了马改成牵着,“在路上耽搁久了点,这半日城东一切都好吧?”

  孙贵身形高壮,看祝青凌时要低着头,好一会才别扭答:“一切都好。”

  祝青凌闻言眉目一松,瞧见不远处有一个茶棚,有几个贩夫正坐在棚下,要了碗茶乘凉,遂勾唇过去坐下,向茶博士要了两碗茶。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

第五章驯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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