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世路

　　“每一年，整个学院只有十个名额，通过皇家学院的入门测试之后，便可入读皇家学院。若是没有通过，也可回原籍继续学习接着考，机会不限。在入读皇家学院之后，基本上等于有了乡试成绩。在皇家学院读四到五年，其间便可参加科举，若是没有考中可以继续考。若没有考中，等到学院毕业，会按照学习期间的成绩由吏部指派职位。”夫子看着她们，“我说的话，明白了吗?”

　　“也就是说，只要考上皇家学院，出来之后就有官职?”前排的女子问道。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夫子点头。

　　“那岂不是，只要考上皇家学院，前途基本上就不用担心了?但是女子终究会嫁人的。”有人说道。

　　夫子看着她，“女子嫁人了，便不能报效国家了吗?大晟用了那么多钱那么多时间培养出来的人，怎么能一嫁人就没了?那何必开这女子学院，女帝何必强制推行这一条!”他动了几分怒气，“若是我费尽心血培养你们，终于等到你们可以做出功绩的时候，你们说，嫁人了就不能再为官了，那我的数年的心血，就换来你们几年的回报?我吃饱了撑的?”

　　“夫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女子最后都要嫁人，嫁人之后就得主持内宅，相夫教子，那就没时间在朝堂报效了。”那女子被夫子吓着了，声音都在抖。

　　“我并不这样认为。”苏寄云说道，“我们身为女子没错，但我们并不是只有成为某个人的夫人为终点。陛下苦心孤诣，为天下女子创造了一条新的路，为什么要害怕踏上这条路?从前我们是因为没有机会参与科举，无法进入朝堂报效国家，现在我们有了，为什么要找理由找借口，辜负陛下这番心意呢?”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走上这条路，你是你，别人是别人。”另一个人开口道，她叫安素曦，是苏寄云的死对头，什么事情都要唱反调。“你愿意走上这条路，踏入朝堂，不代表别人愿意。女子终究会嫁人，时间会耗费在丈夫孩子身上，哪有时间处理政务呢?这是无谓的幻想，是错误的令谕。”

　　“呵，说的你好像已经过上这样的生活了一样。”苏寄云冷笑，“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以前的女子只有相夫教子这条路，现在我们有了选择，有了出路。多少人需要这样的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而你这种人的论调将会断绝她们的生路。什么仇什么恨你居然想绝人生机，而且这是陛下大力推行的，对天下女子的善待，你居然敢质疑陛下的决定!再者，谁说女子必须嫁人？谁说女子嫁人之后就一定没有时间处理政务?陛下身为女子同样日理万机，将大晟打造成如今强盛的模样。事在人为，你尚没做便说不行，那是你无能!”

　　“没错，若是我没有进入学堂，再过两年就要被家中许配给我不认识的人，浪费我的一生在一个陌生的男人身上。我不要接受这样的人生，我拒绝这样的命运。”安素曦旁边的女子说道。

　　“你觉得就你能考进皇家学院?你也配?”安素曦冷笑。

　　“那可比你配多了。”苏寄云说道。

　　“你!”

　　“好了，我要说的事情也说完了，剩下的自己去好好想想，考试在半个月之后。我希望你们拿出最好的成绩给我。接下来上课，今天讲高祖本纪，刘季......”

　　李夫子的声音回荡在学堂，每个人都各怀心思。

　　从院长屋子出来，路过这里的顾承晔听完了几人的争论，想起母亲曾经说过的构想，在这里竟得到了知音。

　　 如果她知道了，想必会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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