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道阻且长

　　之后苏寄云去找顾承晔的时间少了很多，顾承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她了，但也没有说什么。等到慕南泽脚伤养好，便和刺史拜别，回帝京去了。

　　苏寄云回来的时候听到消息，很是惋惜了一阵。

　　“小姐，你是惋惜李公子的厨艺吧?”银月毫不留情的戳穿她。

　　苏寄云干笑，“说出来多不好啊!哈哈哈哈哈。”

　　她回房间休息的时候，在窗户上发现了一封信，落款是顾承晔，她惊讶于他走之前居然会给她留信。

　　 梳洗完之后将银月赶了出去，就着月光看着信纸。

　　 “见信如晤。

　　 感谢苏小姐这些日子的款待，我们需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所以先回帝京了。最近苏小姐多有疏远，在下也不知原因，许是在下孟浪，惹恼了小姐。但望小姐舒心，在下以后不会再惹小姐不高兴了。另外，鄙人有幸听到苏小姐的高论，深以为然。女子之路本就艰难，陛下开辟女子入仕的道路更是道阻且长，但愿天下女子，都能有苏小姐的思想和胸襟，这样的话，国家何愁不强大。希望苏小姐从一而终，在这条路上坚定的走下去。在下很期待在帝京，看见苏小姐的身影。

　　 顾承晔拜上。”

　　她怔愣，完全没想到学堂的言论会被外人听去，那本是一时激愤，没想到在他人心中竟会得到相同的想法。

　　月光如水，她在月下。

　　十日后，沧州女子学院迎来了这一年最重要的一场考试，所有参加考试的人，都明白它的份量，并且知道自己成败皆在此一举。

　　苏寄云看着慢慢落下的沙漏，计算着时间。

　　“第一场，经义。”

　　“考试试题:古之君子何如则仕?”

　　听到题目之后，苏寄云脑中迅速闪过了一堆夫子曾经说过的话，但如果这场考试只是为了考察平时所学，那就没有必要如此重视了。

　　身边的人已经提笔，整个考场都是细碎的笔墨润湿纸张的声音，伴着监考官缓慢巡查的脚步声。苏寄云闭上眼，将需要写出来的东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小半柱香之后，她才睁开眼提笔书写。

　　监考官原本停顿在她身边，以为她大意面对这场至关重要的考试，正准备提醒，便看见她睁开了眼。他不动声色的走开，扫了一眼苏寄云的卷子，只是一个开头便可看出整篇的基调。

　　他巡逻完整个考场，心下感叹，确实那位苏小姐写的最好。

　　李夫子路过，看到他靠着柱子监考，低声问道:“怎么样?”

　　“不错，她们都拿出来了最好的状态，希望这次能有符合陛下标准的人吧。”他微微叹气，“这么些年，没几个好苗子，要不是陛下有足够的耐心，恐怕那个目标真的难以实现。”

　　“一国教育，从来都是漫长的投入，稀少的回报。”李夫子不无感慨道，“还好，终究会有优秀的人出现。”

　　“女子入仕，真的于国有好处吗?”监考官摇头。

　　李夫子觑了他一眼，知道他的思量，“别忘了，当今陛下，也是女子。”

　　“陛下又不一样......”他嘟囔。

　　李夫子没有再说什么，拍拍他的肩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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