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上门找茬
文康阁。
管家深深伏在地上，他刚刚挨了二十大板，虽下面的人不敢真刀真枪，却也伤了血肉，此刻觉得臀部和腿部剧痛万分。
但他不敢挪动丝毫。
现在的明王……
太可怕了！
陆湛沉浸在自己的思维当中，面容冷肃却格外的冷静，冰冷阴郁，丝毫没有今日上午时在晨风阁的暴戾狂躁。
“晨风阁的刺客是你安排的？”
来了！
管家立时回禀，不敢有丝毫隐瞒：“都是萱草院吩咐的，说，说您同意了的。”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陆湛眉心越发紧蹙。
萱草院住着幺幺的长姐，她此举定然是咽不下心口的气，要给幺幺报仇。
陆湛捏捏眉心：“以往的就罢了，往后的人都拦下。”
顿了顿：“萱草院那边我去说，你多派几个人盯紧了晨风阁，但不必打扰里面的人。”
管家心中生疑，嘴上却答应下来。
挥了挥手让人退下，书房内便沉寂下来。
陆湛呼出一口浊气，仰躺在椅背上。
楚棠，楚棠，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又是在做什么戏呢？
翌日清晨，一道懿旨打乱了明王府的所有安排。
“……哀家年迈体衰，自知时日无多，午夜梦回每每思及年少时分，自知时日无多，特宣明月县主独女入宫觐见——”
尖锐刻薄的嗓音落下，面白无须的内侍轻轻一笑：“明王爷，这是太后今儿刚下的懿旨，您可要仔细听从啊。”
陆湛面容冰冷一片，冷哼一声便起身甩袖离去。
“这、这……”
那内侍显然也未曾料到明王居然如此放肆乖张，一时间张口结舌愣在原地。
“还望公公息怒，王爷性子一向如此急躁，对太后却是一片赤诚之心。”
幸好，明王府还有个能当家作主的侧王妃。
桃岫玉连忙起身赔罪，一旁的丫鬟也机灵的奉上红包：“您也知道，我家王爷和晨风阁那位……”
桃岫玉顿了顿，“一向有些龃龉，还望公公您理解。”
内侍面色不豫，冷哼一声，掂了掂手中红包的分量，这才换了颜色。
“不是咱家说，王爷这性子早就该改改了，也多亏了太后娘娘在这上面钱多番斡旋，否则……”
说着摇了摇头，一脸惋惜地起身告辞离去。
待人走后，桃岫玉脸上的笑容当时落了下来。
“夫人，难道真的让那位进宫去不成？”
身旁一个老嬷嬷担忧的问道。
“不然呢，太后连懿旨都下了，难不成让明王府抗旨不成！？”
“什么劳什子想念，分明就是想拉拢楚家！”
桃岫玉厉声喝道，紧咬了牙关，似乎想要将某些人生生咬碎。
“我就不信了，那贱人还真有本事一辈子住在皇宫不成？只要她在明王府，哪怕有天大的本事也得给我好好趴着！”
“那王爷那里？”
想起刚刚陆湛的所作所为，桃岫玉脸上表情这才缓和了几分。
“不足为虑，只要有幺幺的情分在，这明王府便是我说了算。”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桃岫玉长舒一口气，身侧的丫鬟嬷嬷连忙搀扶着她，“也罢，今日天气倒是不错，不如去看看我们的明王妃日子过得如何。”
然而等桃岫玉看清眼前生机勃勃，处处精致妥帖的晨风阁时，纵然早就知道这贱人没有如自己想象中落魄，姚秀玉仍然握紧了手心。
楚棠并未出来迎接，倒是楚婵频频从窗户探头，一脸好奇的打量着院中众人。
深吸一口气，桃岫玉脸上绽放出无可挑剔的笑容，款款迈入屋内：“楚姐姐架子倒是越发的大了，三年过去了，楚姐姐仍然风华依旧。”
楚棠端起面前茶杯，不紧不慢的饮下一口，这才缓缓开口道，“哪里比得过侧王妃光彩照人呢。”
桃岫玉也不在意楚棠的怠慢，自顾自找了把椅子坐下。
“说来也是不巧，前些日子楚小大人刚刚登门，只是当时姐姐在院中养胎，并没有见着一面，若是楚小大人今日来访，岂不是正好能够得见亲姐一面？”
“明明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这三年未曾得见，便是我这硬心肠的人，听了也觉得凄惨不已呢。”
这话若是换宦娘听到，必然心如刀绞，痛不欲生，可对楚棠而言，却是不轻不重。
楚小大人，她只从宦娘的口中听到过，要论感情还真没有多少。
“那还真是不巧，不过马上就是四月恩科了，届时再见也不会太晚。”
楚棠的淡定让桃岫玉心中诧异万分，不由细细端量楚棠，可无论她怎么看都没有从楚棠平稳安详的面容上看出端倪。
思虑一转，想起下人说的楚棠变化极大，桃岫玉也重视了几分。
一旁的楚婵左看看娘亲，又看看眼前这个衣着华贵的女子，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便噔噔噔的跑出去。
楚棠并未在意，反倒是引起了桃岫玉的注意。
看着跑远的婵宝，她捏起手帕捂嘴一笑，“这孩子倒是长得玉雪可爱，细细看去和姐姐很有几分相似，但再仔细一看，却又不像了。”
楚棠心中翻脸了个白眼，这种级别的冷嘲暗讽真真是小儿科，眼前这个女人一撅屁股，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要拉什么屎。
果然，桃岫玉转而一脸怜惜的样子，故意道：“只可惜了打生下来便连自己爹是谁都不知道，当真可怜。”
楚棠掀起眼皮冷冷瞥了一眼桃岫玉。
“不知其父，知其母便可。婵宝从里到外，从小到大都由我一人抚养，有我在，婵宝便来历清白，无人可指摘。”
桃岫玉却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的花枝乱颤，连眼泪都落了几滴：“姐姐这话当真可笑，只知其母知其父，这只有青楼的妓子才能说出这般不知羞耻的话呢！姐姐可莫要再逗我发笑了。”
孰不知楚棠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当时便嗤笑一声：“妹妹还请慎言！”
“知其母不知其父这样的事可并非我一人独有，谁不曾知晓先帝白手起家，自小便被寡母养大？”
“便是登基之后，也只封其母为太后，从未为父立碑，妹妹刚刚那番话可是在暗讽先帝和先太后？
桃岫玉脸上血色刹那间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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