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天翔帝生怕自己儿子吃亏，在旁边苦劝半天。
但沈识和宋如海注意已定，所以最终只得无奈答应。
宋如海微微一笑：“老夫也不欺负你，这题目还是由太子来提。”
沈识眼珠一转，恰好看到旁边架子上摆放着一个装饰用的琉璃酒碗。
“就以酒为题，你我各做一首，父皇来做评委。”
天翔帝见沈识如此镇定，心底里还真有些好奇。
自己这个不学无术的儿子在清楼里待了几年真的能作诗了？
“好，那就由宋阁老先开始吧。”
宋如海兴奋得差点心梗了。
自己努力了将近二十年了，就是为了要把沈识这个太子拿下推举自己的学生三皇子当太子。
对于他而言，今天这幸福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
且说这宋如海还真不愧为天下第一大儒的美名。
略加思索便吟道：“蒲桃法酒奠重陈，小勺鹅黄一色匀。
携得江南风味到，夏家新酿洞庭春。”
天翔帝听完脸色一沉。
这老东西对付一个小孩竟然如此认真。
看来吾儿太子之位危矣！
急得天翔帝连忙起身打圆场：“宋阁老风采不减当年，太子，还不赶紧像宋阁老请教......唉，太子你干啥呢？”
这番话里天翔帝将太子二字故意重读，想要将刚才的赌注抹掉。
可是话说到一半，天翔帝就被沈识的动作惊呆了！
只见沈识跳到了椅子上，抓过架子上的酒杯高高举过头顶。
宋如海暗笑，太子这是自觉太子位不保，开始恼羞成怒装疯卖傻喽！
然而就在此时，沈识手握酒杯做出了一个潇洒的饮酒动作。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宋如海一愣。
天翔帝一惊。
沈识猛然从椅子上跳下来，毕恭毕敬的给天翔帝行了个大礼。
“君不见高堂明境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宋如海暗道不妙。
天翔帝感动得热泪盈眶。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宋如海面如死灰。
天翔帝老泪纵横。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最后话音一落，沈识猛然将手中琉璃酒杯在地上砸了个稀碎。
酒杯破碎的声音回荡在御书房内，随后便是一片鸦雀无声。
良久，天翔帝已经忘了宋如海也在屋内，紧紧抱住沈识激动的说道：“哈哈，不亏是朕选的太子，果然继承了我沈家的天赋！只是......只是这些都是你从哪里学来的？”
沈识得意的嘿嘿一笑：“清楼内才华横溢者不计其数，本太子只和他们学到了些皮毛而已。”
噗通！
宋如海忘乎所以的给沈识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啜泣的说道：“学生宋如海有眼无珠，望太子爷见谅。今生闻此酣畅淋漓的大作，死而无憾！”
这首将进酒毕竟是李白的大作，沈识心中有愧，下意识的身手去搀扶宋如海。
“别这样，您才是我大龙王朝的第一大儒。”
结果一句诚心的话在宋如海耳中却犹如平地惊雷一般。
老头羞愧难当：“不敢不敢，从今以后再也太子面前再也不敢称这大儒二字了。”
那没办法了，本太子都这么谦让了，你这老头竟然不识好歹。
于是沈识又恢复了往日纨绔之色：“那我们的赌注？”
宋如海一点头：“去，肯定要去，而且老夫......不，而且学生这次不仅要去，更是要带着学习的心态去见见世面。”
半个时辰之后，皇宫大门外。
宋如海激动的迈步而出。
百官立即围了上去。
“太子被罢黜了？”
宋如海长叹一声：“惭愧，惭愧......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今后谁若是敢提出罢黜太子的事情，老夫第一个不答应！”
百官哑然。
这......
这老头难道是老糊涂了不成？
......
......
带着天翔帝赏赐的纹银一万两，沈识得意洋洋的回到了翠云楼。
但是刚进门，就看到老鸦子正愁眉苦脸的在柜台前摆弄着算盘。
沈识不由得问道：“咋了，莫非是每个月的那几天提前了？”
老鸦子摇头，将一份账本退到沈识跟前：“明天晚上首次海选就要开始了，能够容纳一万人的蹴鞠场只卖了不到一半的票。”
“而且怡红楼竟然鼓动读书人来抵制我们的海选，说什么有伤风化有辱斯文之类的。从今天上午开始，甚至还有不少人来退票的。”
怡红楼也是一家清楼，是京城内唯一能和翠云楼相庭抗理的清楼。
沈识看了看账本之后不由得笑了出来。
“你这票是怎么买的？”
老鸦子连忙说道：“都是按照太子爷之前安排的，印发纸质门票，让龟公们在蹴鞠场和翠云楼门外提前销售，每张门票一两银子。”
沈识微笑摇头：“你应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去买！”
老鸦子听完有些迷惑：“这......这行吗？”
沈识大笑：“卖不出去的话赔的是本太子的钱，你怕啥？”
......
......
第二天下午，距离《战无不胜的姐儿》首次海选演出还剩下不到两个时辰。
演出举办的蹴鞠场门外聚集了数千愤怒的读书人。
他们整齐的喊着口号：“有辱斯文翠云楼，误作非为太子爷！”
人群里面一胖一瘦两个人显得极为得意。
胖的是怡红院的掌柜王富贵：“徐老板，你这主意简直不要太棒啊，一手赚了太子府千亩良田，一手又出钱买通几个领头的读书人来搞垮他的翠云楼！”
瘦的是京城第一当铺徐才记的老板徐有才：“嘿嘿，谁叫咱们大龙王朝的太子是天下第一大傻子呢，这钱不赚白不赚。”
二人言毕，对视大笑起来。
少顷。
蹴鞠场大门敞开，两个龟公一左一右的拿着一条红色绢布缓缓打开。
红色绢布上龙飞凤舞的用墨汁写着几个大字。
“首演售票仪式正式结束，无票者不得入内。”
大字后面还有一行落款。
“《战无不胜的姐儿》文学评委宋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