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一夜，乔艾睡得不算安稳。
翌日用完早餐，商云湛去公司，顺路送她去学校。
说是顺路，其实也不顺路。
只是这边打车，并不是很方便，他这样说，是送她罢了。
萌芽在蠢蠢欲动，她克制着，默默念着矜持，女孩子的矜持自爱，要把持住，不要给先生惹麻烦。
她这样想，交握在大腿处的双手握得很紧，身体不由自主稍稍往前倾，伛偻着后背。
“嗯？”男人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和不对劲，挑起的墨眉疑惑。
乔艾心里窘迫，不敢说实话，欲言又止：“先生，薄婉卿她......”
“走流程。”
商云湛长腿交叠，从容地气度不凡：“薄家估摸会联系你，至于该怎么办，你自己想。”
乔艾很快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是要立起来，还是大事化了小事化无，看她自己。
他是给她选择。
商云湛待她很好，却不是一味地把她当小孩子护着。更多的时候，他是如同长者一般，引领教导她成长......
乔艾心里暖暖的，感激道：“谢谢先生，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一定不会再让先生失望的！
少女琉璃般眸子，似有流光溢彩。
商云湛颔首，滚动的喉结发出一个音节，伟岸的身躯往后轻靠，闭目假寐。
昨夜都睡得很晚，起得又早，他大抵还倦的。
晨曦的暖光，从窗户打进来，乔艾压下唇角的弧度，呼吸都放浅，生怕打扰他休息。视线，却总忍不住偷偷侧目去瞧他的脸。
这是一张很精致俊美的面孔，五官深邃，高鼻薄唇，棱角分明的面部线条流畅近乎完美，简单的黑衣长裤，气质内敛沉稳，小拇指黑金戒圈，增添一丝冷峻。
从未见过，有人能把黑色穿得如此完美。
真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少女的心如同小鹿乱撞，她小手紧攥着衣角，收回目光，脸也垂着很低。
生怕再看，她就会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又干出自作多情的蠢事，真要惹恼先生，厌恶她了。
......
上完上午的两节课，乔艾到食堂里用午餐，把关机了一夜的手机开机，果不其然就看到了薄家人打来的电话。
不用想都知道，是因为薄婉卿的缘故。
她粉唇轻轻抿起，再度把手机关机。
这一次，她不会再妥协，再让薄家的人欺负她！
上完课，傍晚，乔艾照常到餐厅里兼职。
到得不算很早，餐厅里的同事已经纷纷换好衣服就位，看到她过来，都还有些惊诧。乔艾并不在意，跟往常一样到了就到更衣室里换衣服。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上班呢。”
乔艾扣纽扣的手微顿，眼帘轻垂：“我为什么不来。”
小荣被问得一愣。
昨天动静不小，还闹到了警局里。
餐厅里的员工，基本上都已经知道，一早就传开了。
发生那样的事，乔艾又贯来安静内敛，甚至有点‘懦弱’，都以为她不会敢来餐厅上班了......
“别人爱怎么说，怎么想，我管不了。但明确一点，我是受害者，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他们做的恶，不该由我来承担后果。”
她淡淡的声音有理有据，小荣凝眉不语。
“我先出去工作了。”
乔艾穿好衣服，没再理会其他人投来的目光，回岗位工作。
昨天的事，乔艾是受害者。
店长通情达理，没追责，还安慰了乔艾一番。本意想给她放几天假休息，养养伤，被乔艾拒绝了。
这种事，她越是躲，越是容易给流言蜚语增利。
与其躲着，还不如大大方方坦然面对。
何况她缺钱，要好好上学跟工作的。
她坚持，店长也没再多说什么，让她先去工作。
......
乔艾料想过薄家会来找自己，却没有想到，来的人，竟然会是薄子川。
她以为，会是薄夫人，甚至是薄老爷子......
端着茶的手微微一抖，条件反射般想走，只对上薄子川饶有兴致的眸子时，她又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将茶跟菜单一并递到薄子川的跟前。
“先生，你要吃......”
手腕被握住，她俏脸微变，想抽走，被他更紧握住。
薄子川唇角轻扬：“是要在这聊，还是到外面聊？”
僵持了几秒，有人投来目光，乔艾深吸了口气，一把甩开薄子川的手掌，率先走出餐厅。
还是春日，萧瑟的夜风夹杂着寒意。
只穿着单薄的工作服，绿化带旁，乔艾冷得拢了拢身体。
等了两分钟，薄子川两指夹着烟，单手抄着袋，悠悠地走了过来。傲居的姿态，尽显富家子弟的轻佻，玩世不恭。
“不在会所，原来是跑到这当服务生了啊？怎么？这里的有钱人，比会所多？”他上下打量着乔艾，眼底炙热一闪而过，翘起的唇轻蔑。
明晃晃的嘲讽落在耳边，乔艾粉拳紧攥，抬起下颌冷声道：
“你妈跟你妹虐待我，你想强暴我，诬陷我，把所有的脏水往我身上泼......这些，我都忍了。不是因为我怕你们，我只是不想让你爷爷为难，当还了你们替我爸爸交的三十万医药费。我离开薄家，也都一笔勾销了。”
她转过身来，直视薄子川阴郁眸子，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薄婉卿她自己里挑事，出言不逊，还动手打我，有监控有人证，她全责。做错了事，就该付出代价。我不会接受调解，我也不会接受你们家任何的补偿。”
“谁说我是为了薄婉卿来找你的？”
薄子川哂笑，不算清晰的光线里，瞥见她的后颈若隐若现的指甲痕迹，跟脸颊的创可贴。
他眼眸眯了眯：“薄婉卿那蠢货，蹲几天号子，让她长长记性，也没什么不好的。”
凉薄的话，仿佛在讥笑乔艾脑子有问题才会这样以为。
乔艾有些难以置信，他会这样羞辱自己的嫡亲妹妹。
可转念一想，薄子川本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说出任何话，都不什么稀奇。
攥着粉拳，不想再搭理薄子川这个变态，转身欲走，手腕就被强行握住拽了回头。
薄子川居高临下俯视她的眸子危险道：“真以为攀上商云湛，就高人一等，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