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侯府闹剧
福伯之所以敢这么说,正是因为他是叶玄霜母亲的陪房,自小看着她长大,也算是这侯府为数不多对叶玄霜好的人。
“福伯,我都知道的,父亲在不在家?”
“在家,老爷在书房,我带你过去。”福伯神色越发激动,拉着叶玄霜就要走。
“福伯,王爷和我一起来了。”踏进大门口的那一刹那,叶玄霜才想起来,金大腿还在马车里。
“啊,王爷也来了!”福伯脚下一软,若不是叶玄霜搀扶着,恐怕他老人家要摔倒在地。
“快……快去禀报侯爷!”福伯奋力的扯着嗓子。
叶玄霜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一阵风从身旁刮过,门童已经跑了出去,她下意识的看向马车。
傅靖苍慢悠悠的走下来,原本在战场上顶天立地的男儿由于病痛的折磨,身材消瘦,唇色有些发白,虽有些不足,可……可好歹还活着。
在福伯的眼里,面前的这个人并不是大名鼎鼎的靖王殿下,而是他家小姐的夫婿,他以一种挑剔的眼光看向傅靖苍。
“小人见过王爷!”福伯颤巍巍的要见礼。
叶玄霜一把拉住他,语气不容置疑:“福伯,您年岁大了!”
“老人家,就听王妃的,不必多礼!”傅靖苍的语气和善,既然已经答应了叶玄霜合作,那么她所在意之人,该有的体面他还是会给的。
可是福伯却坚持:“王爷,我知道天家威压,可今日我这一跪并不是为了天家,我是为了我家小姐,就您看在她早年丧母的份上,好好的善待她!”
“我会的!”
傅靖苍看着叶玄霜目色坚定,不知是迎合福伯,还是给叶玄霜承诺。
而此时的云清侯府,则是一片荒乱。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仆夫着急忙慌的跑进内宅,一边跑一边喊。
“放肆,内宅里大喊大叫成什么体统!”
赵素美满脸怒气毫不客气的训斥着。
“夫人……夫人……大小姐……大小姐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赵素美不以为然:“说不定是回来报丧的。”
叶冰雪倒是有些慌乱:“娘,她这个时候回来,不会是来要嫁妆的吧!”
“放心吧,娘早就做好了打算,已经另外备了一份嫁妆给她,这份嫁妆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赵素美如今是完全撕破脸,丝毫没有当初的温良贤淑,道貌岸然。
叶玄霜听到这话,眼底深处绽放出一抹笑意,如此这般也好,也省得她费尽心思的摘下她那张伪善的面具。
“夫人好聪明,已经猜到我这次是来要嫁妆的,不过这嫁妆还是要夫人物归原主。”叶玄霜神色淡然的走过来,那副样子和曾经的嚣张跋扈判若两人。
“叶玄霜这就是你的教养,一回来不说先拜见长辈,张口就要讨要嫁妆。”赵素美先入为主的指责着。
“我看不尊礼仪的是你,为公,我是靖王妃,要拜见也是你先来拜见我。”
“长姐!”赵叶冰雪满脸胆怯。
叶玄霜看着娇弱似绵羊的叶冰雪,丝毫没有嘴软。
“收起你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不吃你这套。”
叶冰雪水汪汪的大眼睛瞬间滴下了泪水:“长姐,你怎么了,是不是靖王府的人对你不好,母亲回来就已对我说了,长姐在靖王府受刁奴欺压,日子过得苦。”
又来了,每次都是这样,还没说两句就做出这委屈巴巴的样子,仿佛是谁给了她天大的委屈,也正因为这样,在她叶玄霜的衬托下,叶冰雪的名声越发的好听。
京都谁不知道云清侯府嫡女叶玄霜嚣张跋扈,刁蛮任性,而嫡次女则善解人意,柔和大度。
“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我在靖王府过得好好的。”
“长姐,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我知道靖王病重,你心绪难免不安,如今王爷这般情形,你也不好过于奢靡,所以我和母亲特意为你备了一份嫁妆。”
叶冰雪三言两语就扭转了场上的局势。
“是吗!那还真是有劳夫人了。”叶玄霜扫了一眼摆放在一旁早已生灰的木箱,眼底的嘲讽毫不遮掩,忽然她话音一转,身为王妃的气势镇压全场:“不过,谁告诉你靖王病重?”
“不……街头巷尾不都是这么说的。”叶冰雪有些慌乱,直觉告诉他,有些事情脱离了她的控制。
“让你失望了,本王活的好好的!”傅靖苍姗姗来迟。
叶冰雪在看到傅靖苍的第一眼就彻底沦陷,她从未见过如此俊逸之人。
“靖王殿下!”
“参见靖王殿下。”
周围的人异口同声的跪拜。
“本王感念王妃于病中出手相救,对王妃爱重有加,若是谁敢对王妃不敬,即是对本王不敬。”
叶清明急匆匆的赶来,听到这话,脚下的步子微微一顿,抬头看向院种的樟树。
“慧娘,我们的女儿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了,你可以安心了。”
叶玄霜早就看到了门后的衣角,她没有说话,原身之所以沦落到这个地步,叶清明功不可没。
子不教父之过!
傅靖苍语气淡淡,说出的话却不容置疑。
“是嫁妆本就是当年岳母为女儿准备的,父母爱子,爱之深责之情,她若是在天有灵,定然也是这般想的,嫁妆虽少,但母女情谊犹在。”傅靖苍看着门口的月门。
“侯爷,我说的对与不对?”
叶清明缓缓的走出来:“王爷说的对,收拾收拾把嫁妆送到靖王府。”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叶玄霜,看着这张与亡妻越发相似的脸,舍不得移开视线。
“侯爷。”赵素美满脸肉痛。
“母亲就听父亲的吧,这本就是大姐的。”叶冰雪虽有不舍,面上仍旧装着一副慷慨大方。
“放心吧,不属于的我的我不要,我只要当初母亲留下的,至于其他的,随你们处置。”
“霜儿,你可是怨为父?”叶清明一脸痛惜。
“怨?我从不知何为怨,于我而言,您是严父,我是朽木,我不是没有渴求过您的疼爱,可是每一次的结果都让人心寒,您就当从前那个在您身后渴求疼爱的小姑娘已经死了,如今站在您面前的叶玄霜已经重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