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沈予淳满身的怨气。
顾远当然也知道这怨气来自何处，只是对女儿的偏爱让他不得不压制这个赘婿。
一时无话可说的顾远沉默了。
但是这沉默并不妨碍沈予淳，只见他继续说道：“岳父大人要是不喜欢小婿，不如一封休书交给在下，放沈某人自由可好？顾先生也落得一个清静。”
从沈予淳对待顾远的称呼总就可以得知，沈予淳从来没有将这个人当成自己的岳父。
此时众多下人也在现场，顾远掌家多年，从未遇见过如此事情，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处置。
打破僵局的又是不知何处而来的顾云柔。
一袭白衣白裙缓缓而至，开口便道：“爹爹息怒，女儿刚刚查明个中细节，是那王福生口不择言，毁谤女儿，相公这才奋起伤人。”
最后竟委身跪了下来说道：“还请爹爹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
又被顾云柔救了一次。
成亲三天，两次被叫到大堂训话，两次被人家所救。
不同的是上一次沈予淳还向顾云柔道了谢，这次一直闭口不言。
顾云柔也没有向昨天一样直接离开，而是坐在房中，与沈予淳对峙着。
小陶趴在门外想听听姑爷跟小姐的对话，只是半晌都没有听见任何动静。
不是二人说话声音太小，而是二人一直在沉默着。
终于还是顾云柔打破了这长久的沉默。
“你到底想干什么？”顾云柔的语气显得很不耐烦。
只是成婚以来第一次跟沈予淳对话。
“没想干什么呀。”调整好心情之后，沈予淳带着笑容说道。
顾云柔没想跟沈予淳多废话，也没想跟他解释些什么，便再次说道：“只要你不再惹事，我会让小陶给你追加花销。出去听个曲什么的都随你了。”
不知道本性如此，还是就只有对沈予淳这样的不耐烦，说完便将沈予淳扔在了房中。
顾云柔出去后跟小陶交代一番后，又给了小陶一些银两，便匆匆离去了。
沈予淳不知道在思索着些什么，完全没有感觉到小陶的存在。
小陶叫了姑爷好一阵，沈予淳才反应过来。
“你们小姐的那个姘头叫什么？”沈予淳问道。
小陶再次支支吾吾的，沈予淳顿时怒火中烧。
声音大了不止一倍的吼道：“说！”
小陶则被吓了一跳，眼泪从眼睛里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两世为人的沈予淳不过二十出头，哪有那么好的心性。
被顾云柔当做废人一样的他被激起了怒火，这才让沈予淳对待小陶如此暴躁。
这个时代的下人哪有什么人格可言，受了委屈只敢暗自垂泪。
小陶这样在主人面前流泪已经是坏了规矩的。
沈予淳发现自己的失态让这个十六岁的姑娘委屈的不行，才幡然醒悟。
连忙对着小陶不停地道歉。
不说还好，一说小陶哭的更厉害了。抓着沈予淳衣袖也不管什么男女大防了。
在沈予淳的怀里哭了好半天才意识到的小陶，抹了抹眼泪道：“姑爷不要怪小姐了。”
“小姐也是很不情愿的，但是对姑爷并没有半分亏欠的。”小陶的话语不明让沈予淳更加的一头雾水。
让自己声名尽毁这还叫没有亏欠吗？
沈予淳此时寄人篱下只能装作相安无事罢了。
怎奈那颗不安分的心总是在鼓动自己去打破这封建社会的枷锁。
诺大的院子里只有自己和小陶两个人，顾云柔每天都会在院子中出现一段时间，只不过和沈予淳并没有任何交流。
江南的天气总是那样奇怪，这一天明明刚才还晴空大好，突然下起了小雨。
沈予淳习惯性的晚起了几个时辰，呼唤着小陶给自己准备洗漱。
总是想着打破封建的沈予淳在受到腐蚀之后还真就将这一切的便利充分的运用了起来。
只不过在相处的时候更能品等的对待小陶罢了。
呼唤了半天没有动静，沈予淳突然诗兴大发道：“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小陶，快来啊，公子今天带你去游湖看鸭 子去。”
沈予淳并不知道顾云柔刚才为了躲雨，就在屋外没有离开。
顾云柔听到这样一句断章后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对这个名义上的相公并不了解。
或者说很多人多不了解。
以前很多人说，沈予淳就是个软包，是个废物，考了那么多年的秀才仍旧一事无成。
当时顾云柔就是因为知道沈予淳比较软弱才选了这样一个人来入赘到自己家的。
不过自从此人进门之后，好像一起都跟传闻说的不一样。
敢跟自己父亲那样一个人当堂叫板，还在集市上打了绸缎庄的少爷。
今天又在起床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断章。
而且这断章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
自幼饱读诗书的顾云柔敢确定，这一定是某位大才所做。
沈予淳结交过的人中海油如此大才，可谓是稀罕。
微微自嘲了一下，心想道，这样一个人在自己羽翼下过完一辈子也可能是他的幸福吧。
叫了半天小陶的沈予淳等的不耐烦了，穿着里衣就走到屋外，想要寻找小陶的踪影。
意想不到的是竟然遇见了顾云柔。
刚刚睡醒的沈予淳脑子有些迷糊，否则也不会大声的吟诗。
见到顾云柔的那一刹那鬼使神差的打了一个招呼说道：“good morning”
从未听过英语的顾云柔哪里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莫名其妙的她见到衣衫不整便要满院子乱逛的沈予淳不由的对刚刚有些改观的沈予淳再次拉低了印象。
直到顾云柔走了之后，沈予淳才问起小陶道：“你家小姐怎么来了？”
小陶则是说道：“小姐就住在隔壁院子，每天早上都会过来看一看的，只是姑爷起得太晚，不知道罢了。”
直到今天，沈予淳才知道，原来顾云柔就住在隔壁，他一直以为顾云柔早就跟那个姘头住到外面去了。
这龌龊的心思被沈予淳自己鄙视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带着小陶出去游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