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博物馆之夜
严昶“哦”了声说：“去开会。”
“我也要去？”黎温问。
“黎小姐，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现在跟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当然要去了。”
散漫的语气，听起来莫名欠揍。
黎温没好气的跟着他进办公室。
办公室里一共就四个人。
严昶，常生，黎温以及局长。
四个人的会议却很严肃。
“黎小姐，我想严昶已经跟你说过了合作的事情。”局长缓缓开口。
他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虽然是局长声音却很温和。
黎温轻点头算是回应。
局长又道：“严昶之前就是调查国际文物走私案的，黎小姐在这方面可以相信他。”
“我们之所以要和你合作，一方面是这个案件涉及特殊，需要黎小姐的专业知识，另一方面是这案件和你父母有关，走私案很容易出现不确定因素。”
“黎小姐要有心里准备，比如接受死亡。”
他最后一句说的很轻，没人会不怕死。
她的面色平静：“这些，严警官已经跟我说过了。”
“我无法回答自己是否可以接受死亡。”
局长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知道，作为一名警察，随时都要做好牺牲的准备，或为人民，或为信仰，我不是警察，没有那么伟大，但是作为一名公民，当国家需要我时，我会义无反顾站在这里，我愿意为了我的国家，我的信仰死去。”
“这个案件即使跟我父母没关系，我也会协助警方。”
办公室里陷入良久的沉默。
他们一直在强调案件和她的父母有关，是想更进一步合作。
他们怕她不同意，怕她拒绝。
可当事情涉及到了这些敏感的东西，她的眼神却如此坚定。
许久局长才说：“黎小姐，谢谢你。”
谢什么呢？换做另外的人，也会同意。
她不过是选择了大家都会选择的东西。
会议到此结束。
严昶却喊住了要出去的黎温。
“黎温，我能这样叫你吗？”他说。
“随便。”黎温回答。
早上七点半，《长古灯》依旧下落不明。
警方调查一时陷入瓶颈。
大家压力很大，警察局内死气沉沉。
审讯室里的三个人不肯说话。
严昶常生两天一夜没睡，此时睡眠不足的少年走路都有些虚浮。
他打起精神努力调查张文华。
天边的朝阳透过窗户撒进了警察局里。
黎温垂眸看向常生：“查得出来吗？”
少年晃着脑袋：“查不到啊，海外打给张文华的电话都是电话亭里的，根本查不到具体位置。”
严昶跟别的警员去审讯张扬了，黎温和常生只能调查张文华。
少年烦躁的揉着自己蓬松的头发哀嚎：“怎么会查不到啊，那几笔汇款只查到了IP啊，连汇款人是谁都查不到。”
他蓬松的头发被揪下来几根。
“为什么会查不到？”
“因为有...”少年呆滞了两秒，“靠靠靠，有人故意隐藏了！！”
他咬牙切齿的敲着代码：“刚刚没想起来，是有人故意隐藏了汇款记录，应该也是个黑客。”
黎温：“你记性不太好？”
常生敲代码的动作明显顿了一秒：“还好，就是记不住事。”
她了然，也没继续问，毕竟常生看起来不想讲。
常生的脸色越来越差，起身在屋子里踱步：“竟然进不去，怎么回事，我这么厉害都进不去？”
烦躁焦虑的少年。
黎温声音轻了些：“常生。”
少年脚步猛然止住，抬头紧紧盯着黎温。
四目相对，黎温发现常生的眼神不像在看她。
更像是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这是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
少年在等她开口，黎温斟酌道：“先休息一会吧。”
常生先是愣住接着反应过来，失落的点头。
黎温没有问他怎么了，她只是给少年倒了一杯水，走到门口。
他或许需要单独待一会。
关上门，她到吸烟区，在身上摸了两下没摸到想要的东西。
她靠在扶手上开口：“鬼能见光？”
陈无垠坐在扶手上翻白眼：“我怎么知道啊，我寄生在你身边可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要问，可能我不是鬼。”
她盯着那团东西，轻笑出声：“无垠，名字倒是适合你。”
她笑起来面部柔和，看着比平时好接触些，可这笑也仅仅维持了一秒。
陈无垠：“我给自己取的，我只知道自己姓陈。”
“那你怎么知道我死了你就会自由？”
陈无垠沉默。
他不知道，或许黎温死了，他又得漫无目的存在世间，几百年几千年。
在历史的长河里说，这不过是弹指一挥，可对于他来说，就是无尽的孤独笼罩。
良久他才说：“我看别的小说都这么写的。”
“......”
荒诞中带着一丝合理。
“有病...”
陈无垠炸毛：“我可是很厉害的！我在谁身边谁就可以长命百岁！金手指知道吧，我就是那东西。”
“嗯，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陈无垠得意的说：“我还可以带你进入文物的魂里，感受它们过往的经历。”
“这个总得有代价吧。”黎温盯着他，“比如折寿。”
他瞬间蔫了：“不折寿，就是运气会变差。”
倒是意外的合理。
有失有得，等价交换罢了。
黎温后知后觉拧眉：“你怎么能看小说？？”
某人心虚移目：“你看什么我就能看见什么。”
“现在也是？”
陈无垠疯狂摇头：“现在不是！你抗拒我就看不见。”
“怎么抗拒？”
陈无垠不情不愿回答：“握住玉坠，你不是知道嘛。”
难怪之前她握住玉坠就听不见声音了。
她一直以为是出现了精神幻觉。
合着是因为陈无垠。
黎温：“《长古灯》在哪？”
陈无垠面目扭曲：“我再神通广大也不知道啊！！我是寄生在你身上又不是寄生在那本书身上，而且那本书的魂早就散了...”
他越说越小声，接着又说：“就是你修复好的时候，它就散了。”
黎温怔住，她不明所以的开口：“为什么会散？”
“执念没了啊，它是因为执念太深一直没散，就是编撰《长古灯》的先生，它以为一切都完成了。”
它以为一切都完成了，放下执念彻底消失。
可谁能想到半路会有人盗走《长古灯》